他资源很好,加之长相精致、性格开朗阳光,虽然人气和阮绥音没法比,但在年轻歌手里已经能算得上是第一梯队。
陈帆想阮绥音只是惊讶过了头。毕竟他或许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徐可阳也要参加这档节目,他从不关心、更不会过问自己工作的详情,他所需要做的只有唱好他的歌、准备好他的每一次表演而已,其他一概由段奕明和蒋楠经手。
但问题在于,他脸上只有惊、没有喜。
他还在发愣,正在往他头上编几条银链子的造型师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头发,他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造型师连连道歉。
造型师有些手忙脚乱,站在阮绥音身后的徐可阳十分自然地伸手,要帮造型师解开缠住阮绥音头发的链子。
他的手伸向阮绥音头发时,阮绥音原本有些呆愣的眼里猝然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惶,徐可阳指间戒指闪过的锐利银光像一根针刺进他的眼睛。
一股寒意簌地从脚底窜上脊背,他捂住自己的脑袋猛一闪身躲开,尖叫出声。
那模样可怜极了,他几乎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抖,喉口溢出破碎的呜咽,一旁的夏翎忍不住站起身,诧异地看向这边。
与此同时,保镖一把制住了徐可阳伸向阮绥音的手。
“你干什么?!”徐可阳的助理厉声道。
保镖紧拧着眉,似乎也不想跟徐可阳有任何接触,很快甩开了徐可阳的手,显而易见的嫌恶。
徐可阳捂住自己的手臂,仿佛保镖把他抓骨折了一般,委屈地垂着眼:“绥音你怎么了…?都吓到我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陈帆端起保温杯打开盖子,小心翼翼走上前递到阮绥音面前:“mercury你没事吧…?”
他本就惨白的脸这会儿更是半分血色都没了,放大的瞳孔仓皇地颤抖游移,两只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本能地防御攻击。
【我在】保镖扶住他的肩膀,比划道,【别害怕】
阮绥音目光缓慢地聚焦,刚刚似乎只是本能的应激反应,他松开了手,咽了口唾沫接过陈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手却还有些抖。
“对不起…”徐可阳小声开口,脸上满是无辜的神色。
阮绥音的目光极力躲避着他,也没说话,陈帆只好干笑着打圆场:“抱歉抱歉…我们mercury这两天太累了,没休息好…”
“没关系没关系。”徐可阳摆摆手,又弯起眼睛看向阮绥音,“就算工作再忙,绥音也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才行呀。”
阮绥音微微皱了一下眉,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匆匆瞥了他一眼,仍然没说话,好在徐可阳也没再多说,只是很快走出了他的化妆间。
陈帆思虑片刻,还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段奕明,但并未收到回复。
“所有的礼物已经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军科部开不完的项目会议间隙,林森凑上披着防护服走出实验室的傅斯舟跟前汇报道:“但话没能带到,谢瑜并不在公司,也不在谢家,听管家说他正在菲尔伽拜访昆库鲁部落里的神女,为了请神女占卜…”
林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得出是接下来的话离谱得让他很难说出口。
“占卜什么。”傅斯舟不知怎么就顺口问了,实际上他根本不关心谢瑜那个荒唐至极的疯子又在做什么荒唐事。
林森闭了闭眼:“占卜他三十岁之前能不能成为与梅理齐名的世界级印象派大师…”
傅斯舟扯扯嘴角。以他对谢瑜的了解,谢瑜很有可能还顺便占卜了他和阮绥音什么时候才会离婚。
“所以他远在菲尔伽,昨晚还不忘让手下的人给阮绥音送去礼物、顺便大闹现场?”傅斯舟冷笑。
林森不好做出评价,只能岔开话头:“谢瑜并不是一个…顺应普遍道德和法制观的人。”
有时傅斯舟很佩服林森说话的艺术,能把“疯狗”两个字说得这么好听。
“即便夫人已经和您结婚,他仍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追求夫人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就像以前一样,他并不在乎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更不会在乎给别人、给您和夫人带来的影响。”林森冷静地说,“但眼下这个节骨眼,您不能不在乎。”
“难不成我还得亲自去和他谈谈?”傅斯舟揉了揉眉心,笑了一声,“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和他有效沟通。”
林森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不置可否。
好在节目录制还算顺利,第一期节目无非就是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演唱各自的初登场曲目。毕竟刚开始录制,嘉宾之间还有些生疏,彼此没有太多交流,阮绥音看上去也一切如常,在傍晚时结束了录制。
走出录制现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离开镜头的阮绥音终于得以展露出自己的不悦,紧蹙着眉牙关死咬,就连手上按手机的动作都格外重一些。
但坦白说,尽管这会儿的阮绥音怒不可遏,可比起大多数时候灵魂出窍的状态,现在的阮绥音反而让陈帆觉得更安心些,至少他有情绪,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具空壳。
他似乎在给什么人拨电话,但数次把手机放到耳边,最后都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结尾。
坐上车之后,第四次拨出去电话时,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愈发用力,指关节甚至有些泛青,让陈帆觉得如果这一次还是无人接听,他很有可能狠狠甩手把手机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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