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的月色,季宴礼悄无声息地摸到床边,最终脚步定格在沈遇的枕边。
皎洁的月色照耀下,青年的睡颜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因为感冒的缘故,沈遇大概是有些鼻塞,感受到呼吸不顺后,睡梦中的某人蹙着眉头,嘴巴张开了微微的角度,吐气如兰。
季宴礼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倚在床边。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连窗外的月色都渐渐地被云层遮蔽了光芒。失去了最后一抹光亮后,室内彻底陷入黑暗。
季宴礼却丝毫没有偏差的,附身吻住了沈遇露在外面的左手手掌,指腹不舍的蹭了蹭五指,感受到温热柔软的手掌心后,重新直起身,帮沈遇重新掖好了被子,没有再给他任何着凉受冻的机会。
或许是总惦记着床下躺着一人的缘故,沈遇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不是被奇怪的海底生物用触角缠了个严严实实,就是柔软的床榻之下冷不丁地窜出一颗人类脑袋,又或者是精心饲养的茧终于要破壳了,结果从里面蹦出一只憨头憨脑的大金毛。
这五彩斑斓五味杂陈五马分尸的梦境纠缠了沈遇一晚上,他基本没怎么睡好觉。
唯一的好处可能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沈遇回忆着充满暴力美学的梦境,原本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呢。
沈遇伸了个懒腰,摒去杂念,从床上爬下,一脚踩进了软绵绵的地板。
嗯,很舒服。
嗯,等等……软绵绵的地板?
上一秒还睡眼惺忪的沈遇瞪大了双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朝着自己足尖的方向望去。
只见昨晚季宴礼铺砌的地铺尚在,他亲手造就的蚕蛹形状也完完整整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被埋在蚕蛹里面的那人,不见了。
沈遇:“……?”
卧槽,季狗昨晚不会真的偷偷化蝶飞走了吧?
这头沈遇还在震惊季宴礼的品种究竟是哺乳类金毛还是昆虫类蝴蝶,那头端着爱心早餐的季宴礼正巧推门而入。
顾虑着沈遇可能还没醒来,季宴礼动作小心翼翼的,都快屏住了呼吸的节奏,才刚找了片平稳的位置准备放下餐盘,朝着床铺的方向望去,就对上了一道如炬的视线。
季宴礼吓得手一抖,险些打翻餐盘。
沈遇见他像是被美杜莎视线凝视过后石化的雕塑似的,踢开了被他踩扁的蚕蛹遗骸,三两步便走到了季宴礼面前,伸手揪住季宴礼一侧脸颊:“呼吸。”
季宴礼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中断了呼吸似的,听话地呼气吐气,v领睡袍暴露在外的胸膛也跟随着主人的动作上下起伏着,格外吸引眼球。
沈遇只不小心低头瞥见,下一秒,猛地合拢了季宴礼骚里骚气的v领睡袍,把那片碍眼的蜜色肌肤遮挡的严严实实,一丝皮肤碎片也没有露出来,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季宴礼就没他那么轻松了。
他才刚调整好被吓到静止的呼吸,又顿时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
沈遇冷哼一声,像是欺负够了出过了气,才大发慈悲的重新打开了季宴礼呼吸的开关。
“一大早上,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干嘛去了?”
沈遇戳了下手机屏幕,才不到早上八点,按照他平常的作息,这时候他还在深睡阶段呢。
季宴礼揉了揉鼻子,眼神在他身上上下飘忽:“我……也刚起来,妈让我送早饭过来。”
一听是高琳嘱咐送来的餐点,沈遇眼睛亮了亮,没顾得上和季宴礼继续掰扯,匆匆钻进卫生间一通洗漱,出来便直奔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通常为病人准备的早饭都是清淡可口好消化的粥类,只不过沈遇讨厌粥黏糊糊的触感,总觉得下一秒会被粥卡住喉咙,从小就不好这一口,所以就算生病了,也最多只是咬着面包三明治。
今天的早餐却大为不同,一凑上前,沈遇第一眼便瞧见了做成了鱼摆摆形状的奶黄包,还有被雕刻成玫瑰的胡萝卜花。
“阿姨的手艺还是这么出色。”
沈遇毫不客气地夹起奶黄包,一口咬下后香甜的内馅沾上舌尖,轻而易举地被他席卷入腹。
季宴礼就坐在他身边瞧着,时不时眼疾手快地投喂一朵胡萝卜花,顺带骗进一些维生素给这位挑食的小祖宗。
趁着沈遇的注意力全都被奶黄包吸引走时,季宴礼垂眸,自上而下的看了眼因刚才匆忙下床赶路的动作而有些敞开的沈遇的睡袍领口,动作一顿。
片刻之后,季宴礼才伸出了罪恶的爪子,一脸义正言辞的将他的领口拢了拢:“小心着凉。”
正大快朵颐的沈遇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仍旧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最后一口奶黄包上,只是下意识条件反射地拍掉了季宴礼的手掌。
季宴礼面色如常的收回手,像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眼瞧着那片领口再次缓缓展开,他眼神动了动,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默默低下头,任凭它继续敞开着。
还好屋内一直打着恒温的空调,就这么让沈遇大咧咧地敞开领口,对他的病势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被人盯着吃饭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沈遇终于还是没忍住,停下了动作,捏起一只奶黄包,试探性的朝着季宴礼问了一嘴:“……吃吗?”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身为从小到打大的死对头,沈遇一直知道季宴礼不喜欢吃甜点,像奶黄包这样沾了些甜味的面点他也是很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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