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西问:“怎么?有事说?”
苏乔说:“你昨天去哪了?”
卫西说:“跟朋友玩。”
卫西脑袋微微偏左,俊美面庞带着笑意,乌黑浓密的头发被雨水打出些许光泽。
他语气轻飘,显然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把苏乔的询问当回事。
苏乔慢慢扣着伞上的带子,语气平静:“你那天出门前说,外公生日前会回去一趟。”
卫西挑眉:“有吗?那我可能太忙,不记得了。”
苏乔想问,你在忙什么,计划将叔叔一家一网打尽,还是把堂兄送进监狱,抑或是,跟明星约会?
但他不能问,因为问了,卫西也不会说。
不仅不会说,还会笑着告诉他“我们只是假装恋人,彼此之间该有分寸”。
要不是因为外公,卫西不会跟他做戏,除了外公,卫西眼里没有任何人,他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讽刺嘲笑,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苏乔觉得这很可笑,也知道自己卑劣,但除了利用这一点,他没有其他法子能留在卫西身边。
卫西问:“还有事吗?”
苏乔看了他一会,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卫西轻扯嘴角,似乎在笑,但眼中并无笑意,他也没有回答苏乔的问题,再次拉开驾驶座车门,径自坐上去,又把车门关好,隔着玻璃朝苏乔挥挥手,很快驶离。
苏乔抓好伞,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苏乔原本就不爱出门,如今更是懒得动,就在家里工作。
父母去世,留下一间不大不小的餐厅,他当时尚未成年,还在上学,餐厅一直由父亲的好友代为管理,后来他大学毕业,那位叔叔也出国了,他找了专业的管理人员打理餐厅,自己则很少出面。
几年来,他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看了会报表,他觉得有些累,随手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发现已经空了,就起身,又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外面阳光灿烂,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落下一块巨大而热烈的光圈。
苏乔盘腿坐在光圈里喝酒,听见手机响了两声,是短信。
这个年代,会发短信的人屈指可数,苏乔猜测是银行或者电商平台发的消息,随手点开。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不太清晰,只影绰看见有两个人影,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车外,车外那个微微俯身,脑袋探进驾驶座,看上去异常暧昧。
苏乔看不清车里人的脸,但他认识那辆吉普。
卫西是个极其自我的人,占有欲爆棚,从不允许别人碰他的东西,车子也是一样。
苏乔看着照片,思绪一片空白,连门开了,都没听见。
“你在看什么呢?”
苏乔愣了一下,猛地回头,正撞在卫西揶揄的目光中,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卫西没有理会苏乔的注视,倒了杯白水,喝完后进了房间,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苏乔已经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他拿了瓶水,在另一张沙发上落座。
他没有再问苏乔方才在看什么,懒洋洋地用毛巾擦头发。
苏乔开口:“我有件事要问你。”
卫西看过来,示意他说。
“这个人是谁?”苏乔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方才收到的那张照片。
卫西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往这边凑了凑,视线顿住,他微微眯起眼,重新坐回去,说:“他是演戏的。”
苏乔:“叫什么名字?”
卫西:“袁敬。”
苏乔冷漠地笑了一声。
卫西:“怎么?以为我骗你?”
苏乔:“你不会。”
卫西不屑于骗人,这人一向非常理直气壮,且不是故意做出来的理直气壮,而是真情实感地觉得“我就是对的”,非常逻辑自洽。
卫西擦干头发,随手将毛巾扔到茶几上,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苏乔反问:“担心他?”
卫西哈哈一笑:“我才不担心,不过我现在有事情需要他去办,等办完这事,随便你怎么做。”
苏乔:“你让他替你办什么?陪你上床?”
卫西正在拧水瓶盖,闻言顿了一下,动作慢下来,好一会才喝了口水下肚,嗤笑一声,起身去了卧室。
苏乔没有真的想对袁敬做什么,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问卫西,也不过就是确认一下发来照片之人的身份,以及卫西对袁敬的关心程度。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苏乔有点心冷。
袁敬这个人,他其实是知道的,从两个月前,他第一次从八卦新闻上看到这个人和卫西在一起,就找人查过。
这两个月来,卫西跟袁敬关系密切,时不时上一下娱乐新闻。
在卫西的绯闻里,这已然是维系时间最久的一位。
卫西大约挺信任他,否则袁敬不会知道苏乔的存在,还发照片过来暗示。
可就是这样的关系,卫西“出卖”起来,不仅毫不迟疑,更加没有半点担心。
哪怕苏乔真的对袁敬下手做点什么——他明知道苏乔性格偏执压抑,又爱钻牛角尖,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也不在意。
卫西什么都不在意,谁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外面阳光仍然很烈,苏乔却忽然想去太阳下走走,他打电话到俱乐部,预定了几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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