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题了,唐所长尽心帮忙查到打砸店铺的幕后黑手,果然不仅仅是破案这么简单。
“什么怪事,唐所长你先说来听听。”我正色道。
唐所长又点上了一根香烟,沉吟着开口道:“我怀疑东城有家叫做夜色的酒吧,在暗中倒卖人体器官。有不少民众去了那间酒吧,回来之后发现自已的器官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切了顾客的器官倒卖?这个酒吧倒是很明目张胆,怪不得唐所长下定决心彻查了。
不过,刚才那几个打砸店铺的混混,他们也是在这个酒吧里遇到的王巍然,难道他和那家酒吧有什么关系不成?
锤子挠了挠后脑勺:“唐所长,您怀疑夜色酒吧从事倒卖人体器官,可以直接派人过去调查不就完了嘛。”
唐所长鹰眸之中露出一抹无可奈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前段时间我派了很多警力去搜查这家酒吧,结果根本一无所获。后来又派了便衣卧底,没想到他们其中的一些人也被割了器官,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的眼中泛起一阵怒火:“这也太张狂了,为什么不让这家酒吧直接关门?”
唐所长叹气道:“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抓了一些服务员回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割了器官的人都是被家人带到派出所来报警的,因为当事人觉得丢了自已的器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连那些中了招的警员也这么认为。”
听他这么一说,这个夜色酒吧果然处处透着诡异,而且那酒吧和叶采薇的新男友似乎也有关系,我心里已经隐隐动了想要彻查这件事的念头。
看到唐所长疲惫的模样,我开口道:“唐所长,这件事儿应该是有邪门歪道在其中作乱,我必定会查清楚的。”
听我这么说,唐所长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点头道:“小沉,你很勇敢,希望你能帮助东城的人民不再受到这家酒吧的荼毒。”
回到知天机的路上,锤子欲言又止地开口道:“老琴,好好地咱们干嘛要管这档子闲事儿啊,这才刚刚从无全煞墓之中回来呢……”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听见那几个小混混的话吗,他们就是在那个夜色酒吧里面遇到的王巍然,叶采薇的现男友!”
锤子恍然大悟:“老琴,你的意思是,你怀疑王巍然就是夜色酒吧的老板吗?”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我觉得他没那么大能耐,但这件事他肯定是参与了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知天机的店门前,被砸坏的招牌已经收走了,望着空荡荡的横梁,我叹了口气。
玲珑似乎知道我回来了,心有灵犀地走出来,笑道:“琴生,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赶快进屋吧,外面热。”
店内,小木桌之上摆着一个铜锅,下面放着电磁炉,正咕咚咕咚地煮着什么,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锤子抽了抽鼻子,咧嘴乐道:“嫂子,今天吃火锅啊?”
玲珑笑着点头,从厨房里拿出一碟一碟的菜肴,摆放在桌上,细心调试着电磁炉。
我疑惑地环顾了一圈道:“玲珑,师父去哪儿了?不会又醉倒在街边了吧?”
墨诚舞之前还说有事情要告诉我,结果这会儿就跑得没影儿了,实在是吊人胃口。
“谁说我喝醉了?”门外突然传来个醉醺醺的声音,只见墨诚舞喝得满脸通红,晃晃悠悠的走进屋子,潋滟的凤眸却是清亮的,显然还没有喝醉。
看到门外指指点点的邻居,我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师父,这青天白日的,你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
墨诚舞一屁股坐在桌边,冷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我走我自已的路,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玲珑低眉浅笑着,拿出买来的上好五粮液,帮墨诚舞倒在了酒杯之中:“琴生承蒙墨师父的照顾,才有了今天的本事,玲珑敬你一杯。”
墨诚舞露出个明艳的笑容:“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干!!”
……
席间,我和锤子说起在派出所遇到的事,墨诚舞听得心不在焉,她拉着玲珑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看着她醺红的脸颊,我皱了皱眉头,担心她会喝醉。
“琴生,你陪墨师父喝吧,我去给长辈上炷香。”玲珑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说道。
她口中的长辈,自然就是那个紫衫女鬼了,这两天玲珑将装有白骨的木匣子供奉在神龛之上,水果香烛,应有尽有。
那紫衫女鬼每天享受着供奉,却依旧趁玲珑不注意,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我再和玲珑待在一起,就会命不久矣这样的话。
看着玲珑尽心竭力地照顾她,而后者却极尽诋毁,我真恨不得把那紫衫女鬼的骨头给扔了!
俗话说三人成虎,谎言说一万遍就成了真话,我不相信玲珑会对我不利。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同为一个家族的玲珑,身为长辈的紫衫女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在玲珑起身准备上香的时候,我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说道:“玲珑,我陪你去吧。”
白骨供奉在隔间,蜡烛和线香的檀香味蔓延在整个房间之中,昏暗的光线,烟雾缭绕。
玲珑恭敬地给紫衫女鬼上了一炷香,然后跪着闭上眼祈祷,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然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紫衫女鬼已经从骨头里出来,额间绯红的花钿鲜艳欲滴,一身淡紫色的纱衣更是出尘。
紫衫女鬼默默地看着玲珑,却一刻不停地对我密语传音道:“沉琴生,若是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她远一点。”
我怒视着她,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玲珑到底为什么害死我,又是通过什么样的形式?
那紫衫女鬼似乎听见了我说话,继续传音密语道:“时候未到,我自然还不能告知于你。”
看着她淡然处之的脸庞,我不忿地握紧了拳头,却又不忍心在玲珑面前说起她长辈的坏话,只能将这份怒气隐而不发。
这时,玲珑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笑道:“我刚才已和长辈交流,她说你们夜色酒吧此行是祥兆呢。”
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难道告诉玲珑,她尊敬的长辈其实一直在挑拨我们两人不和?
如今那紫衫女鬼只是动动嘴皮子,还没有进一步对我们不利的行为。况且她之前救过我和锤子一命,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我拉着玲珑的手回到的店铺内,只见墨诚舞已经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显然是喝高了。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玲珑走到窗前微微一掐中指,沉吟着开口道:“阴云遍遮,星消事长,难主谋望。”
她面色变得煞白,喃喃地说道:“怎会这样呢,卦象为何显示大凶,难道是我算错了吗,可是长辈她明明说了……”
我揽着玲珑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这有何妨,难道我们有哪次是大吉大利,一帆风顺的吗?”
玲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泫然若泣的模样惹人怜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色酒吧
锤子正在桌边大快朵颐,听到玲珑语气中的担忧,他转头笑道: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玲珑嫂子你放心吧,老琴他命大着呢。”
墨诚舞本来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听了这话突然坐起来,大喊了一声:“说得好!再来一杯!”
我无奈地说道:“玲珑,师父喝醉了,等会儿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
玲珑眼中噙着泪水,摇头道:“不,琴生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我懂风水玄学,能帮到你的。”
我朝锤子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地点头:“嫂子,你有所不知啊,夜色酒吧都是些寻欢作乐的,嫂子是正派人,看起来哪里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
玲珑往自已的身上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地低下了头:“也对,哪有人穿着刺绣绒服去夜店的呢?我一去,肯定就打草惊蛇了罢。”
见到她答应不去冒险,我的心稍稍安定,笑道:“玲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玲珑担忧地看着我,从抽屉中取出剪刀,绞了自已的一缕头发放在锦囊中,然后递到我的手上。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玲珑轻声开口:“琴生,既然我怕不能陪你去,就让它代替我吧。”
“好。”我伸出手拥住了她,安慰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是张笑和几个片警,此刻都便衣打扮,穿得那叫一个争奇斗艳。
张笑看到我和锤子的穿着,奇怪地“咦”了一声:“你们怎么穿成这样啊?”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就算去夜店,你们也不必穿得那么奇葩吧?”看着张笑的破洞丝袜,我忍不住发笑地开口。
张笑撇了撇嘴,看来我说她穿着奇葩,小妮子不高兴了。
“老琴,我说你现在咋这么不懂时髦了啊,再说了,啥衣服穿在张笑身上不好看啊?”锤子满脸笑容地走上来。
我挑了挑眉,一脸兴味地看着他,把锤子看得老脸一红,摆手说道:
“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我可听说那夜色酒吧火爆的很,去晚了可没座位的啊!”
我点了点头,刚迈步就发现玲珑拉着我的衣袖,清秀绝伦的脸上满是担忧,手里紧紧地攥着不肯松手。
“琴生,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还有,记得收好我给你的锦囊。”玲珑眼角的泪珠在灯光之下熠熠生辉。
张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位是?”
“这是老琴的女朋友,叫玲珑。”锤子在旁边说道。
张笑的表情似乎黯淡了一下,然后笑着开口:“玲珑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沉琴生同志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几人在网上找了个年轻人团体加入进去,他们都是夜色酒吧的忠实顾客,每周都会去那里聚会。
这一次参加聚会的人有十来个,混在他们的中间进入酒吧,应该不会被怀疑是警方的暗线。
张笑说前几次暗访的失败,很大的原因就是没有跟人结伴而行,孤身一人在里面晃荡,很容易吸引敌人的注意。
“你们安排吧,我听从你们的指挥,只要能进去就行。”我可有可无地开口道。
到了夜色酒吧的门口,本以为是个富丽堂皇的建筑,没想到夜色酒吧却开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写着夜色两个字的灯牌也忽明忽暗的。
张笑示意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片警分散开,这些人是负责外部事宜的,并不会跟着我们进入酒吧。
“实际上,自从调查这个酒吧的警员被割了器官,局里几乎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了。”张笑无奈地说道,“就算愿意来的,也不敢进去。”
我看着她说道:“既然这样,你也完全没必要跟我们来的,里面凶险难测,你一个女孩子还是……”
张笑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行,我身为警员怎么能惧怕危险呢?晚一天找到这个酒吧犯罪的证据,就会有更多的人被荼毒。”
我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于张笑的勇敢还是很佩服的。
天色越来越暗,进入酒吧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些人普遍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打扮时髦,有些甚至开着豪车超跑,一看就知家中非富即贵。
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开在小破巷子里的酒吧,有什么好吸引他们的。
“来了。”倚在墙上看手机的张笑突然开口,只见迎面走来了一群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这些人就是我们之前在网上加入的年轻人团体,约在了夜色酒吧的门口见面。
张笑之前说的没错,和他们身上那新潮前卫的穿着相比,我和锤子的打扮简直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
“嗨,你们就是乔伊,阿许和阿沉吧?”挑染着绿毛的小年轻走过来,笑着露出两排白牙。
我和锤子半天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只有张笑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嗨,我是乔伊,这位是阿沉,这位是阿许。”
看着这些莺歌燕语的年轻人,锤子怨念地嘟囔道:“老琴,我咋感觉我已经老了?”
“你多在网吧里待待,保证你老的更快!”我哈哈一笑着说道。
和这群年轻人混了个脸熟之后,张笑、锤子和我便跟着他们进入了酒吧,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闪烁刺眼的灯光,舞池里扭腰甩头的年轻人……简直就像是进了盘丝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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