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踏入水中之前,他只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散的温暖,水蒸气似乎有些凉,但是一旦他缓缓走进池子里,温热的泉水慢慢浸没他的身体,仿佛从外到内有一股暖流蔓延在他的四肢百骸。
放松舒服,肌肉都无需用力,松弛了以后疲劳也就顺势溜走。
难怪那些人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泡汤池。
还喜欢按摩。
不过按摩他就算了,别人给他按摩,他给别人一拳,这不礼貌。
容攸然沉沉地闭上眼,就听见耳边似乎有水声荡起。
是褚峥吗?
这也太慢了。
“容享贵伤了人被抓起来了。”
容攸然骤然睁大了眼:“才放了出去又伤了人,他伤了谁?”
褚峥顿了顿:“张素琴。”
虽然惊讶,似乎说得通。
容享贵和张素琴二人是兄妹关系,无法找到自己这儿,必然就会找张素琴。
“伤的很重吗?”容攸然眼波颤了颤。
“重伤,现在还在icu。”
“哦。”
容攸然现在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唏嘘,难言。
往事都过去了的沧桑感。
不过容攸然竖起了自己的拳头:“做人还要拳头硬。”
这便是容攸然时刻要强硬自己拳头的缘故。
容享贵就是疯子,你若不拿捏他,他便去拿捏你。
在他还打不过容享贵的时候,每次都会被容享贵打的鼻青脸肿;但自从某日他打翻了容享贵,脚踩着容享贵的脸和后脊骨,容享贵就再也不敢那般凶恶发泄。
容攸然听着水声渐大。
他歪着脑袋睁开眼,男人穿得格外整齐,浴衣将他终身所有皮肤都给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容攸然眉梢微挑起:“你穿这个就见外了。”
明明他都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阔腿裤衩。
褚峥笑笑,手臂推了推,一个木盘随着波纹飘荡到他旁边。
容攸然这才发现他手边有一盘漂浮着的果盘,水果、饮料、还有些稀碎零食。
容攸然嘟囔着:“真是该死的资本家!”
真会享受。
但他还是踱步过去,倒了一杯。
这酒是青梅酒。
酸甜适中,还有淡淡的梅子清香,入口以后仿佛鼻尖嗅入的温泉水的矿尘味道都淡了些。
他舒服地眯着眼。
好似吃饱餍足后,愉悦地伸着懒腰的猫咪。
褚峥停在他旁边。
“我给你按按。”
“按什么,按摩吗?”
“嗯。”
“没有涩情服务的按摩不要。”
褚峥笑了一声:“怎么才算涩情。”
这可真难住容攸然了。
毕竟容攸然觉得褚峥和涩情两个字并无关系。
涩情的一直只有他。
被褚峥随便碰碰,就红得和个烧熟了的虾子一样。
但容攸然不认输,含了口酒,骄傲的语音荡漾在圈圈涟漪中:“那就只有你自己想了。”
刚刚我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容攸然浑身爆红。
“怎么了,身上这么红?”
“别明知故问。”
容攸然想缩着脖子,可褚峥的手揉捏着他的脖子,比温泉水还灼热。
他舍不得跑开。
“明明是热的。”
“当真?”
“我骗你干嘛?”
“我不信。”
容攸然闷哼着,一面羞-耻-遮-挡自己的反应,一面平复呼吸。
但褚峥没给他机会。
“就这样就热成了虾子?”
褚峥突然将人反按在石壁上,嘴上含着冰块,冰凉的薄荷气息顺着褚峥的舌尖席卷而来,容攸然瞪大了眼,视线惊扩。
褚峥却不满他的走神。
“容攸然,我给你降降温。”
凉意肆意而下。
褚峥的黑发于蒸腾水汽中,半隐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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