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点点头,又看向吴笙:“怎么回事?”
吴笙:“他画廊里挂的画全是写实派裸女或者半裸女....我不是歧视这类画,但是满画廊只挂这种画多少就有点诡异。”
沈翊挑眉:“不止这些吧?”
李晗兴奋地举起手抢答道:“队长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了,当时墙上挂的油画旁边标注了很多代表交易次数的红点,吴老师就说一般油画是不会被交易这么多次的,很不对劲。”
“而且他的画廊里虽然挂了不同的画,但是从笔触来看那么多画最多是两个人画的,画旁边标注的年份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油画嘛你也知道,从表层光油的效果来看,那些像是近两三年完成的油画。”
吴笙放下水杯又补充道:“他的画廊里挂的全是写实风格的油画,只有一幅《亚威农少女》不是,你知道的《亚威农少女》在诞生之初被称为《青楼少女》,而亚威农在当时是巴塞罗那的一条花街.....我想这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吴笙笑了一下:“这个人,他哪里是在卖画,他分明是在卖人。标注的绘制年就是人的年龄,而那幅代表着《亚威农少女》的人,今年也只有十五岁而已。”
沈翊听完神情凝重,他也轻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罪恶的报酬’”
“是挺恶的。”吴笙抬头看沈翊:“你的人像怎么样了?”
沈翊带她去看他画的人像,李晗看了一眼正在审讯的杜城,然后乐颠颠地跟了上来,她们三个人聚集在沈翊的办公室里注视着沈翊依靠日记画出来的画,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到沉思当中。
半晌吴笙才幽幽道:“实话说,我没觉得依靠文字描述来绘制人像的成功率有很高。”
“但是?”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吴笙想了想,又扭头问道:“你们在任晓玄家里有拿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吗?”
“她的日记本?”李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吴老师想看原件吗?之前杜队长拿来给您的是复印件。”
“那麻烦你了。”
李晗拿来日记本原件,原件非常精致地包着书皮,上面还遮掩似地写了“语文”两个字以此来掩盖这个离世少女的心事。
吴笙很仔细地从第一页开始看起,然后不用等她翻到第二页去,她的疑惑就解开了——在第一页上画着一个没有正脸的少年,与她在学校那一面墙上挂着的课桌上绘制的无脸少年一模一样。
李晗看着吴笙,试探性地问道:“吴老师,怎么了吗?”
吴笙合上日记笑了笑,又问道:“没什么。”
她问沈翊:“你认识七中的美术老师瞿蓝心吗。”
沈翊看了一眼日记,点点头,一些对话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楚了起来,一直以来萦绕在他心里的疑惑也开始渐渐散开:“认识,之前她还跟我说过,如果我画出了颅骨的主人,记得让她看看。”
“她认识任晓玄吗?”
“她们曾经都在美术小组里学画画。”
瞿老师的家住在很经典的街巷二楼,从街道上看可以看见二楼阳台那郁郁葱葱的绿植和格外惹人注目的兰花。沈翊说他曾经在七中的美术教室里见过这一幕——有人将街景画成画挂在了美术教室里。
“没想到居然是瞿老师的家。”吴笙微笑着用这个借口开始编。
突然上门拜访瞿蓝心也未见丝毫慌乱,她很礼貌地将吴笙迎进客厅,然后给吴笙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陪着吴笙欣赏着墙上未完成的一幅线画。
“真漂亮。”吴笙开口称赞道。
瞿蓝心笑了笑:“我还以为这副线画会吓到你呢。”
黑色的线在墙壁上穿梭缠绕,最终勾画出一张长发少女的脸,但她的脸上没有五官,或许是作者忘记了少女的容貌,亦或许是她胆怯于再次见到有那张脸的少女。导致作者迟迟没有勾勒少女的面容,不免给人一种遗憾。会令人在内心问着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她是什么模样呢?你同她,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真的很漂亮。”吴笙再次称赞道:“当有微风拂过时,就好像这位少女活过来一样。”
瞿蓝心笑了笑,不再说话。
吴笙将任晓玄的日记本递给她:“看第一页。”
瞿蓝心顿了顿,翻开第一页上绘制着一个她熟悉的少年形象,瞿蓝心讶然:“这是.....”
“课桌上画的那个少年,我想就是出自任晓玄之手....你认识他吗?”
瞿蓝心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正面回答吴笙的问题,反而问道:“吴老师...也是画像师吗?”
“我..不是,只是上次来找你的沈翊,是我的师弟。”
瞿蓝心讶然:“那您的老师一定很厉害,能够教出您和沈老师这样优秀的画家。”
吴笙点头以表示赞同,瞿蓝心这才回答道:“我不认识这个男孩子。”
吴笙有些失落道:“这样啊。”
她最后还是礼貌地告辞了,临走之前她又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有关于任晓玄的事情,可以联系我....呀!”
吴笙有些惊喜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白猫,小白猫正乖巧地在她脚边打滚卖萌,她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你可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瞿蓝心笑道:“吴老师喜欢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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