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进食量本就大幅度地减少了许多,自然不适合运动锻炼,现在要加速跑追人,也极不适应,没跑两步便察觉到喉咙泛上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但对方本就穿了一身黑衣,在逐渐变暗的黑色遮掩下,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摆脱自己。
如果这一次放跑了他,奥斯蒙德知道,他绝无可能再找到机会,揭穿头盔男的真实面目。
他死死地盯着头盔男的背影,只觉得天气的燥热与烦躁的情绪让他血气上涌,肩膀撞上路人也毫无知觉。
眼看着距离逐渐被拉开,似乎一转身,头盔男就会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奥斯蒙德忍不住再次吼道:“利亚姆!你tm别跑了!混蛋!”
但是那黑色矫健的身影并没有因为一个名字呈现出一丝一毫的动摇,他的速度不减,转身跑向墙后,如奥斯蒙德预料的一样,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抓不到了。
奥斯蒙德孔雀蓝色的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色,他放缓了速度,大口喘息了起来。
混蛋。
明明就是他。
长久没有运动却突然提速奔跑的感觉很快便侵袭了奥斯蒙德的四肢百骸,他眼前因为供血不足而发昏发暗,口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四肢也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失望和无助几乎在刹那间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绪。
奥斯蒙德用手支撑膝盖,不断地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头盔男就是利亚姆·海恩斯,不然他为什么要跑?机车都没来得及上锁。
但,同时,他脑中的理智又在撕扯着他,告诉他,那不是利亚姆·海恩斯。
他应该在蒙特利尔而不是多伦多。
他不认识基努·里维斯。
他也没必要亲自制作糕点,再装模作样地假借他人之手送到他桌上。
也许。
奥斯蒙德想,他应该转身返回,守着那辆机车。
虽然头盔男转头回来骑走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说不定能够等到他。
然而,奥斯蒙德刚刚直起身,便被一股毫无征兆的、大力的击打击中了背部。
奥斯蒙德毫无防备,他踉跄了两步,摔倒在了地上,白皙的手掌擦过地面,划出一道血痕。
膝盖和手肘也狠狠撞在了水泥地上,裹挟着剧烈的钝痛,几乎让奥斯蒙德疼得眼冒金星,忍不住低声痛呼。
手肘肯定也蹭破了皮,好在他穿的是长裤,膝盖可能没有破皮,只是撞出了淤青。
是什么人?
奥斯蒙德努力抬眼,只发现两个一白一黑,他根本不认识的、手里拿着棒球棍,打扮邋遢的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居高临下,满脸轻蔑地看着他:“喂,你这***的,你那**老妈没教过你撞到别人要道歉吗?”
奥斯蒙德垂眸,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了颤。
这个年龄阶段的、在街上游荡的青年比某些帮.派分子还要危险。这两人看起来神志不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刚磕了什么东西?
他不想惹上他们,也不打算再继续与他们纠缠,干脆地自认倒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可以赔偿你们,你们要多少?”
能用几张纸钞摆平的事都不算大事。
奥斯蒙德翻身坐在地上,眸中掩不住厌恶,他手掌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蹭在自己的衣服上,反手便要去摸自己的钱夹。
谁知道,两个问题青年却将球棒砸在了地上,阻止了他的动作:“你少糊弄人了,我们难道不知道你**刚才是在追**的抢劫犯或者小偷?”
加拿大的治安实在是个问题,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小偷与劫犯。
奥斯蒙德的打扮光鲜亮丽,大晚上还敢在街上晃悠,一看就是有钱又没脑子的外地人。
另一个黑人笑得狰狞:“b**,虽然你运气不好,但现在道歉也晚了。不如乖乖地别喊别叫,让我们**当一回出气筒发泄一下。”
白人小孩倒是比他精明一些:“你的衣服看起来可不是便宜货,先把鞋子和衣服**脱下来给我们...”
他尖锐难听的声音突然卡壳,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鸡,满脸惊恐地看向远处,摇晃着同伴的手臂,示意他快看。
黑人男孩的见识显然也比他多上不少,抬眼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只是哼笑了一声:“**假的,不用怕。”
奥斯蒙德用手背擦去了手掌上的血痕和脏污,也回过了头。然而,在看到身后状况的一瞬间,他却讶异地瞪大了双眸——
依旧戴着头盔的黑衣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又返,手中还拿着一把体积小巧的手.枪,森森的枪口正对着黑人男孩。
听同伴这么说,白垃圾也不再胆怯:“对啊,要是真的,他早就开枪**了。”
两个明显磕high了的男高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挥舞着棒球棍,笑嘻嘻地看着身形高大的头盔男缓步走近了他们身边。
“孬种,你怎么不**开枪?”
“你不会以为我们怕你吧?这个**,拿个模型,偷袭一个外乡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知道是否在顾及着什么,头盔男并没有选择最便捷的方法,开枪吓走他们。
距离逐渐缩短以后,他才突然发作,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甩着棒球棍,嘴里不停歇,想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黑人男孩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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