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问:“都这样了,还不找你爸爸吗?”
闻言禅院惠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往下撇,“他不会过来的。”
行吧。
户川彻打算送佛送到西。
禅院惠的家离这儿本来就不远,户川彻一手娃,一手袋子,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禅院惠道了谢,站到门前的小板凳上掏钥匙开门。
户川彻看到一只蝇头飞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打算待会捏死。
然而就在这时,禅院惠突然传来一声小声的惊呼——他还没拧钥匙,门就开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趿拉着拖鞋,有些懒散的从房内走了出来,“喂,小鬼,你去哪……”
禅院甚尔的声音停住了,他看着户川彻,目光着重在户川彻手中捏着的咒灵上顿了顿,缓缓挺直了脊背,姿态没有怎么变化,但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像是一张缓缓拉开的弓。
户川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有时候,同类只要对视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见到禅院甚尔的那一刻,户川彻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黑豹盯上,脑海中警铃不断作响,他不着痕迹的捏死了那只蝇头,稍稍变了下站姿,一手暗地里扣上了腰侧的枪。
禅院甚尔双眸微眯。
户川彻也双眸微眯。
禅院甚尔眼带杀意。
户川彻同样眼带警惕。
两个大人间已经到了针尖对麦芒,一触即发的地步。
禅院惠则有些懵懂——他已经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渣爹给弄得怔住了。
“你怎么……”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被禅院甚尔一把拽了进去,禅院甚尔甚至没有多看户川彻一眼,直接关上了门。
“喂,小鬼,门外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房间内,禅院甚尔靠在门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崽。
结果禅院惠对他怒目而视,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个人的维护。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头疼,“你怎么这么没心眼?”
“啊,算了,”不待禅院惠回答,他又无所谓的一揉头发,从桌上抄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惠,下个月搬家。”
开门拿遗留在外的购物袋的禅院惠愣住了,“搬家?”
禅院甚尔:“嗯,我给你找了个妈。”
顿了顿,他又补充,“还有个姐姐。”
至于刚才那个疑似咒术师的人……
禅院甚尔眸色微沉,照理来讲,他和禅院惠在咒术界眼里应该没什么价值才对,他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如果真是因为怀疑他杀死了那个清水谁谁谁,所以派人过来寻仇……
禅院甚尔轻嗤一声。
无所谓,要是真有异动,那就弄死好了。
就在这时,禅院甚尔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高高挑起了眉。
嗯?
那幅画的消息居然有冤大头买了?
……
户川彻回去的时候,收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五条悟声音听起来很紧绷,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突然问道:“彻,你认识一个叫阿道司·福特的人吗?”
户川彻:“不认识,怎么了?”
五条悟:“不,没什么。”
他挂了电话,户川彻不明所以。
而在某个偏僻地方的二手书店内,五条悟直勾勾的看着手中的旧书,神情凝重。
他是来这儿出任务的,会来这家二手书店纯粹是因为任务完成回去的时候,惊鸿一瞥看到了这里有套限量版的漫画画册——来自于他最喜欢的一位漫画家——于是下车购买,顺带着在店里随意转了一下,结果就看见了一样以为绝不会看见的东西。
纹路。
是户川彻身上凝聚着时空法则的纹路。
五条悟曾翻遍五条家的所有典籍,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任何资料,却在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二手书店中,在一本书籍的封面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纹路。
黑色的线条如蛇般扭曲缠绕,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抽象的字符。
这些字符顺着书脊蜿蜒而上,以一种奇特的规律将整个封面层层填满,把书名包围其中。
这本书真的已经很旧了,封面书页均有磨损,书名像是剥落的墙面一样斑驳,但仍旧可以辨认出来。
——书名:《新世界》。
——作者:阿道司·福特。
五条悟翻开扉页。
正文的第一页这么写道:
[身处于和平中的人们就像圈养的羔羊,他们以为和平会永远和平,但实际上和平只是偶然,繁华的世界是倒影般一触即碎的东西,所谓的秩序也像泡泡一样脆弱。
当庸碌人们沉溺于夜晚的霓虹灯,为了衣食住行这种肤浅的欲望而奔波时,危险在阴影处悄然滋生。
那是犹如沥青一般泥泞恶心的东西,当它在光天化日之下吞噬了一个人后,便分裂成了二十份,并迅速长成了原本的大小。
科学家简单将其名为“microbe”,意为病原体,而一些对英文并不熟悉的人,则往往会念成麦克罗。
威胁偶尔等同于机遇。
现在是2046年,当麦克罗分裂了十次,几乎如蚂蚁般挤满世界的一角后,一条崭新的进化道路在人类间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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