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归摩挲着这枚从可莉手里接过的徽章,看向夏则:“你知不知道在你饱受失魂症折磨的同时,殷寒也在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夏则难以置信的看着喻归:“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得病?”虽然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但在夏则现存的记忆中,殷寒展现在他面前的形象永远是强大、从容不迫,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
喻归却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天才有时候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有一种和失魂症同为姊妹病的延伸性感知综合征,他可以让人的感知在某方面变得迟钝,患者的头脑和身体对时间的认知会有一定障碍,比如说她会觉得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哦,不对确切的说她时时刻刻都觉得度日如年,也许在你眼里只过了一天,而她却觉得度过这一天已经过了一年,这正是因为这样,在你和她刚开始学一样东西的时候,你练习一次,她已经在脑子里练了千万遍。”
“……”
喻归:“这种病可以把人逼疯,所以患这种病的人一般活不长,在这种病的折磨下,大部分普通人的精神会紊乱,坚持不住了可能就寻了个方法结束自己的一生,像殷寒这样坚毅的灵魂,我倒是第一次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夏则睁大眼睛摇摇头,他抬头看向喻归,做势去掐喻归的脖子,可这毫无用处,因为他只是一个灵魂体,所以显而易见的他的手穿过了喻归的身体,但他还是坚持这样,歇斯底里的说,“你在骗我!”
喻归幽幽的看着夏则:“不然怎么解释殷寒种种怪异的行为?当然你也可以把她认为天赋异禀,一学就会,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天才,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在拿到记忆后回去璃月港看看你的那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得那种病。”
夏则握紧拳头,咬着牙看着喻归,再没有说一句话:“……”他甚至无力去反驳喻归说的话,因为喻归说的那些异常的点,他似乎在须弥做雇佣兵的时候看殷寒都有过,那么……以前的他知道殷寒得了这种病吗?
冷静下来的夏则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眼神无光的看着地上的蒲公英,他问:“是真的吗?”
喻归反问:“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又何必再问我?”
夏则又问:“这种病治得好吗?”其实话一出口,夏则就知道答案了,和失魂症并成为姊妹病,程度已经能和魔鳞病比了,只不过……它们是对人精神上的折磨。
喻归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以现在的水平,治不好,哪怕是神,也只能缓解,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发病,如果患者心智不坚定,那么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这种病本身并不致命,只看那个人受不受得了这种折磨,受得了继续活着,受不了那就是割一刀的事情。”
“……”夏则痛苦的闭上眼睛,“我错了,错的彻头彻尾。”当年毅然决然的和殷寒分道扬镳,他后悔了,可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不想第二天醒来把一切都忘记,他能记得殷寒的名字就已经很不容易,在险象丛生的雨林里,他把生存的技巧忘的一干二净,难道不是时刻给殷寒添麻烦吗?更过分的是,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下神之眼来到了他的身边,人们都说神之眼是神听到了人们的愿望之后投射下的视线,可对那个时候的夏则来说,这种视线不过是强大的神看着他这样一个在命运中无端沉浮的人的一种怜悯和嘲笑。
“我不需要这种视线。”夏则记得他这样对殷寒吼道,那是他第一次和殷寒吵架,也是最后一次,“每次看到这枚神之眼,我就能想到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看着我这样因为失魂症折磨,神觉得很有趣吧?降下这种东西是为了羞辱我吗!什么东西!”
殷寒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以为神会这么无聊?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神怎么不挨个发神之眼羞辱他们?”
夏则将身上戴着的那枚神之眼大力投掷在地上:“那我给你好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你要离开?”
“对,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我不想被别人说成只能靠同伴才能活下去。”
“所以你就想加入愚人众?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算哪根葱,凭你这鱼的记忆,他们会要你?”
“那你猜错了,他们还真就因为我的病对我充满了兴趣。”
“夏则,你在玩命!与愚人众谋划,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想清楚走上这条路,意味着你背叛了曾经的故乡。”
“我受不了这种生活了,相比之下,背叛已经是最轻的代价了,天大地大,我不是只有璃月非回不可,大不了客死异乡,也不愿忍受这种把世界遗忘的感觉。”
他听到殷寒冷笑了一声,这么说:“……好……好的很,既然多说无益,那我就不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了,你怎么死的,死在哪里,都是你活该。”
“就算我活该吧。”
夏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浑浑噩噩的晚上的,反正等缓过神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回到了新风,而时间也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喻归照例准点下楼去吃早饭,放任夏则这家伙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反正这家伙是灵魂状态,不用吃饭。对喻归来说,就算是天塌了一日三餐也是要吃的,可能是补偿自己睡了这么些年肚子也跟着饿了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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