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泰莉听到嘈杂的声音》

    《泰莉听到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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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雨后撤椅子，站起身来，在没人看得到他的时候推了推并按摩了按摩自己的腰椎。
    在他清了清嗓子后，“泰莉，你能够分辨出我的声音，我是谁？”
    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泰莉回答：“我能够，你是对我进行测试的专员。”
    泰莉被催眠后的声音和清醒的时候相似。
    “你是否知道测试现在还在继续，你是否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事。”
    “是的，我知道你正在对我进行寻找能力的催眠。”
    润雨平静放松的人声体现了他已经对这一流程多么熟悉了：“你已经处在了一场低干预的，对你而言非常安全的催眠之中。”
    “有一条通向你的自我的路将要显现，它会在一片黑暗之中出现在你的脚下，你需要沿着路一直走。这条路是你的内心为你搭建的通向它的路。当你达到路的终点，你将获悉到你的内心为了保护你，一直以来准备好了什么样的武器。现在，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请去寻找那条黑暗之中的路。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那么请你深呼吸片刻，放松下来，再去寻找。那条路何时都不会消失，它由忠于你的内心亲自搭建。”
    “我已经看到了这条路，它就在我脚下一点距离，我立刻走上去吗？”
    “请走上去，向着路延申的方向尽头一直走。当你遇到无法确定该走向哪里的情况时，请你询问我。”
    润雨开启了手上的时钟的计时。
    泰莉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四肢静止如僵住。
    在时钟45秒的时候，泰莉说：“路已经消失了，我好像到达终点了。”
    润雨：“不，并不是你到达了终点，而是你内心认为这样漫长且单一的路没有继续走的意义，所以它不再出现了。低头找一下你脚下出现了四条分岔路，这些新显现的分岔路将引你通向充满画面和声音的地方。请你先闭上眼睛等待4秒钟，这些路的搭建需要时间。睁开眼睛之后请你随意地走上一条路，剩余的其它路，你之后再返回都走上一遍。”
    “你已经走上第一条路了吗？”
    泰莉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回答，“是的。”
    “我相信你在第一条路的尽头将看见一位你熟悉的老师正在专注地做他自己的事。这个老师可能是你画下来的图奇，也可能是别的老师。不用和他对话，因为只有你能看到他，他看不到你，别忘了你在一场梦里，你看到的人和环境都是你自己的印象。当你走到尽头的时候告诉我你看到了谁。”
    过了几秒钟，泰莉平静地说，“我看到了图奇老师。”
    润雨问：“他正在做什么？”
    泰莉回答：“他正在上课。他很专注，并没有看向我。”
    润雨问：“你能听到他的声音吗？你是否能将他正在说的话复述给我。”
    泰莉说：“……此外，岩石的类型也可以为你提供生存资源。硬质的火成岩，如玄武岩，可以用来制造工具；而砂岩或页岩，较为脆弱，可以用于搭建简单的庇护所……在沙漠地带，地质历史赋予了地表极端的温差和干旱气候。沙漠地带都为不震地区域但恶劣的环境让人类难以生存，有沙漠地域的各国都将其划分为作为试验和演习的场所”
    润雨说：“好了不用复述了，离开这里吧，返回看看其它的路。”
    润雨设法让泰莉分别在每一条路上的尽头都看见一样她之前画下的东西的相关画面，听见相关的声音。
    泰莉说她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正跟着兄长利达在黑夜中找一块发光的石头，泰莉说她看的很清楚石头在哪里正发着光，但是这两个人却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一样绕弯。
    润雨解释说，她正处在一场梦里，并不是真的在当场。
    泰莉看到了一个坏掉的不会走秒的壁钟。但是她没看几秒钟就主动问润雨：“我可以返回了吗？这个好像没有任何意思。而且这个钟表走针的声音特别特别的大。”
    这场催眠在熟练这项工作的润雨的实施下稳定地进行着，只不过泰莉关于那本翻开到四百页的旧书的梦中印象让润雨非常吃惊。
    “我看到前世的我正在大学的图书馆里读这本书。”
    “这是一本你前世的看过的书？”
    泰莉趴在桌子上说，“是的。”
    “你清楚的记得你的前世吗？”
    “是的。”
    “你走上前，你能够读出这本书正在打开的这一页的内容吗？你出声复述一下。”
    “假设我们处理一个标量场?(x)phi(x)?(x)，其经典作用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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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雨打断了泰莉，这些话他听得他满头黑线理解不成，“你……是刚刚在梦中才发现自己有前世的吗？”
    “不是。”
    思索了片刻，润雨询问，“你关于前世的记忆给你带来很多困扰了吗？你是否需要我干预这个困扰。”
    泰莉说：“并不是困扰。”
    润雨：“那么你希望我不对你前世的记忆做任何的干预，以及不多加询问吗？”
    泰莉：“是的。”
    润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好的。现在，你是否已经数清楚，你已经走完了四条路？请沿着最后一条路开始返回吧。整个由我引导的催眠旅程，你独自走完了四条路，看到的画面实际上是在第二次专注地回顾你内心深处的这些印象。请你沿着返程的路再走一会儿，这条路很快就将没有了我的参与，即使你出声向我询问，我也不会听见任何东西。你将会在行走在这条路的过程中得知你的内心为了保护你一直以来准备了什么样的武器。而除非你在醒来之后告诉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有办法知道。此刻我的声音将逐渐消失，在我倒数完10秒后你将完全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也将完全参与不了你的梦。你自己会在最合适的时间醒来。好了，我现在即将开始倒数。10，9，8，7，6，5，4，3，2，1。”
    润雨从位置站起来，走到沟通室的窗户前看起了高楼低层窗外的风景。
    他间断地思考起这个女孩泰莉说起的前世。
    他做心灵催眠师以及测试专员的年头已有很久，但从没听过谁在催眠的途中说起过自己的前世。
    而她甚至具体到了一本前世的书的具体内容。更何况这本书本就是在她清醒的时候画在纸上的。也许她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孩子，清晰地拥有着她自己前世的记忆，真是神奇啊。不过因为她说了不要干预她前世的记忆，所以即使她醒来之后，润雨也不能够继续询问关于她前世的故事。不过也许她会把前世的记忆说给她的朋友听，也许她会说给她信任的老师听。回头找图奇喝咖啡的时候也许可以旁敲侧击地简单打听一下。
    过了一会儿，润雨听到了泰莉醒来的声音，他转过身去，和睁大双眼醒来的泰莉正好对视上。
    在醒来看到教员之后，泰莉立刻先出声说道，“教员老师，我好像真的有超能力了，而且我的超能力……”
    泰莉举起自己的两只手，带有一些狐疑地注视着自己的手，弹响了一只手的手指。
    “……好像非常的厉害。”
    泰莉快速抬起头，面前的教员老师那么大的一个人果然从窗台前消失了。窗外忽然传来“砰、砰砰”几声，剧烈的汽车相撞的声音。
    她看向窗外，窗外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有一辆黑色汽车追尾在一辆撞碎商店玻璃门的汽车的后面。再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街道里有很多的汽车车屁股挨着车头东倒西歪地撞到了一起。许许多多的马路上的自行车侧躺着倒在马路上，此时的路上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类。
    她快速跑出房间，房门撞上墙壁发出一拍一响的声音。她走进电梯里喊道，“1楼”。然后瞬间，她就出现在了一楼的电梯里，面对着大厅的大门。同样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
    她跑出大楼的第一层，围绕着纤细底围的外围跑了一整圈，都没有看到沿路上的任何一个人。汗珠一颗颗地从她的头上冒出来。她又激动又害怕，靠在一颗扎根地面的大树的树干上喘息着注视着恐怕是空无一人的矗天大楼。环境中没有任何人和任何动物的声音。除了那些本来看起来就不怎么移动的高云和楼房以外，这个世界和正常的世界偏差得太多了。
    最后她是在惊怕得厉害，于是就把手举到眼前，盯着自己的两根手指，慎重地打了第二个响指。瞬间，眼前的场景变换，她正坐在刚刚那间小房间里，头正转向窗外，盯着那个靠在窗边的男性测试专员。她盯了他好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巴一直是张着的。
    最后润雨轻轻偏了偏头说道：“‘而且你的超能力……’如果你突然不想继续说了，可以不用继续说了哦。学院也教导你们每一位学生都要对自己的超能力有责任心，如果还不能保护你自己和你的超能力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对别人多有透露，这也是保留战力的一种手段。”
    泰莉的嘴立刻关上了。她意识到世界回到了她打响指的一瞬间。
    泰莉最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慢速地回到了宿舍，与雀跃感相反，现在她只觉得紧张和压力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肩膀上，短时间内完全想不出该如何最大地利用起这种超能力。
    她甚至不确定这个超能力是否在每一次她打响指的时候都会触发，甚至不确定下一次再回到那个空间之后还能不能回来。
    她在梦中获得了指引，发掘出自己拥有一个让空间中所有生物都消失只留下她自己的超能力。而当再次打响响指，一切都将回到打响指前。她刚刚在无人空间中对世界做出的改变全都将不存在，只剩下她自己的记忆还保留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泰格不在宿舍的房间里，泰莉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会儿，然后实在忍耐不住地给利达打了通电话。
    “喂……”利达没什么生气的声音从鹅卵石电话那端传来，在泰莉开口之前，泰格急匆匆的声音也从电话那端传来，“是泰莉的电话吗？让我来跟她说！”
    “喂？”，泰格对着电话说，“泰莉你快来了二楼的咖啡厅找我们，我有话跟你说。”
    泰莉从床上弹起来，匆匆地往二楼去。泰格从来没有这么地严肃和保守地说过什么话，肯定在刚刚她去测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二楼是一个允许所有电梯直达的大平层，这是大楼内主要的餐食层。
    泰莉一边踮着脚尖努力在嘈杂的人群之间找寻着泰格和利达的位置在哪里，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超能力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处。’。
    经过了好一会儿的肉眼逡巡她才在人群里成功地找到了白发白衣服的泰格，和那个在她身边耷拉着头没什么精神的利达。
    泰莉过去敲了一下利达的头，让他闷哼一声，泰莉说道，“怎么了，今天格外没精神。”
    利达耷拉着脑袋，半闭着眼睛。除了刚刚头被敲了一下的发出的吸气声，什么声音也不再发出，高高的身躯此时缩起来矮矮地坐在凳子上。
    最爱跟嘴开玩笑的泰格这时候皱着眉不认同地和泰莉摇摇头。
    “怎，怎么了，是不是利达的测试出了什么问题。”，泰莉后知后觉地询问道。
    泰格咬了咬牙关，看来她对这个结果也难以启齿了。
    泰莉捂住嘴，一瞬间恍然大悟。
    泰莉的手飞快地比着手势，对没想到面的泰格竟然看明白了，沉重地朝泰莉点了点头。
    泰莉左看看泰格，右看看利达，最后先一步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要不我们现在在这里给你进行一次催眠？说不定第二次你就能发掘出超能力了。”
    在嘈杂的和静谧不沾边的餐厅环境里，泰莉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他怎么做的来着？让我也来试试……先引导你回顾一下自己对时间的感受……对过往自我的印象……对客观世界的认知之类的，以及对客观世界除你以外其他人的印象！他应该是这样做的吧？然后你要走上四条路！最后在返回走到一条特别宽特别亮的路上！然后就能听到你自己的声音正在指引你！”
    泰莉朝泰格询问意见，但是泰格对泰莉的建议没有提起一点兴趣，她对泰莉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没希望了。”
    泰莉举起手，把利达的手也抬起来让他也跟着一起做。
    泰莉仔细地解释道：“等会你就跟我一起，想象着空间中的其它人在你打完响指之后一瞬间全部都会消失，你只能看见你自己，来来来，我们一起试试！”
    泰莉先敦促着利达先打响响指，然后自己随后打响响指，结果她立刻看到餐厅空间里的人和声音全部都一起消失，但利达座位上的利达却没有跟过来。
    泰莉立刻又打了一个响指，所有人和所有声音一瞬间归位。
    泰莉和不知所谓的利达对视。后者眼泪涟涟，随时都要有水珠子从眼眶里坠落。然后他嗷地一声，钻回了自己的臂弯里，趴在桌子上哆嗦着没声了。
    泰莉拍拍利达的背，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眼珠飞快地和泰格的眼珠子交流。泰莉很多真心但有一点虚伪地安慰道，“还有一次机会呢，我感觉明年的你肯定会被测出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