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悄的睫毛都眨得很慢,把头拧到一边,温度在上升,下巴染上薄红,抬起手,慢慢比划着,【这是、什么意思?】
路因希亚尾尖打卷儿,腰和尾根连接的胯骨呈上翘状态,赫然凶悍,他脸上的表情温柔小意,狭长的眼尾划过意味不明的光线。
“如您所见,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不会让您现在生虫卵,也不会欺负您,反而需要您欺负欺负我。”
叶悄闻到雄虫费洛蒙的味道,饥饿和暴虐如同疯长的风草,但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罪恶,而是虫母应当享有的特权,他不需要感到害怕,但他实在放不开底线。
叶悄尝试着掐了路因希亚一下,把那儿掐得红,烫,颜色亮丽,铺陈的月光也鲜艳。
路因希亚没反击,叶悄慢腾腾缩回手,被拽住腕,摩挲骨骼。
“您看,我不欺负您。”他温柔的说。
叶悄咽了口唾沫,【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比如我现在很饿。】
“不能。”路因希亚温声说,声音还算是正常,但虫尾鳞片张开,倒刺狰狞显现,裹缠腥意,叶悄一悚,又是闭眼。
“等母亲第三分化期结束、成熟期到来,母亲想欺负我都没机会了。”
叶悄不服,睁开眼,【为什么?你还能消失了?】
路因希亚轻笑,犬牙分明,“到时候,我会让母亲哭着求我,求我别太过分往死里弄你。”
叶悄眼眶骤然惊红,路因希亚已经倾身过来,叶悄直后退,路因希亚手指纤长,抚摸着他冰白的脸颊,指尖落在他腺.体的喉骨上,动作轻柔,眉眼低垂,柔声说:“要乖乖的,母亲,你不是饿了吗?先把手给我,感受一下温度。”
叶悄饥肠辘辘,就快要忍不住胃里的虚空,虫母激素失去平衡,会造成更多原始虫族的精神力失控灾难,跑不过,叶悄也只好耐下心,看着金发雄虫把尾钩从盘腰里取出来,被他拉住手。
雄虫呼吸变重,累坏了一样。
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被虫母平静的呼吸吹拂过,就已经感觉到了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温暖,流水倒灌,叶悄紧紧闭着眼睛,尾钩有倒刺,掌纹被划过,嘶拉拉的痒,夜晚静谧寂寥,恍惚间,叶悄闻到费洛蒙浓郁的味道,类似花香,猛然抬眼,雄虫散发费洛蒙气味最主要的尾钩,撞入眼帘。
路因希亚自上而下看着他,眼神柔和,尽管他是个居高临下的状态,但他眼神里是祭祀一般的郑重,撕开全部自己奉献给虫族之母的忠诚,只是这股力量勉强与私虫贪念共鸣、纠葛、撕扯不开,所以造成他矛盾的内心。
“让我臣服于您,或者,你被我供奉。”路因希亚摸了摸他的头发,蓝眼滴出水似的,“悄悄,我的宝宝,喜欢你,好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
路因希亚的聪慧、勇敢都是穿上衣袍才看得见的,抛却这些的时候,叶悄看见他才会红着脸,扭过头,胡乱比划着,【别说那些肉.麻的话,就算你喜欢我,也太会欺负虫了,还乱叫什么?】
但雄虫面对心仪对象时往往乱说,尤其在床上。
路因希亚垂眸看着他,带着笑,轻声说:“母亲累了的话,要么就先吃点饭吧。”
好菜上桌,不需要刀叉,最原始的吃饭最能保留食品的原味。
叶悄知道海洋里有一种虫,平时不爬上岸,藤壶是海底原始虫族,在鲸鱼、海龟背甲和腹甲处密密麻麻的寄生,牢牢扎根在海洋生物皮肤里,那些生物粗糙的外壳利于藤壶附着细小的幼虫,利于繁殖,想要去除,就需要用钳子一颗一颗拔掉。
但藤壶也被称为来自于深渊的食物,虫族喜欢品尝,先尝外壳,再撬开壳,挖出可食用的肉。雪白的肉质,细腻多汁,不需要多余的烹饪手段,生鲜味道也很浓郁,叶悄没尝过这类食物,外壳虽然坚硬,不想吃,所以避开,但生鲜口感鲜甜,海水的咸味并不讨厌,加热后滚进胃里如同夜里口腔干涸后醒来喝的那杯热水。
饱腹感极强。
太饿了,没有任何资料仔细描写过虫母有多能吃,事实上叶悄读过一些模拟实验案例,虫母的初次怀孕生产周期需要一个月,生产用上一两天,休息一周左右就可以再次开启生产周期。而这个过程里,虫母仍然忙得脚不沾地,他要哺育幼虫、继续与雄虫交.配,甚至在大约六个周期后,高等级幼虫长大成为人型,继续与虫母交.配,周而复始,直到虫母不能再进行生育活动。
虫母称呼虫母为“母亲”、“妈妈”就是这个缘由,虫族对此没有太大社会舆论压力,在一些古老的当权家族,仍然有一些长相艳丽的雌虫被称为“母亲”,只是为了满足虫族对“母亲”的向往。
叶悄胡思乱想,吃饭吃得局促紧绷,但仍然很撑,汗水打湿发梢,奇异的香味让他停不住咽下的动作,像饿坏了,吃得大汗淋漓,一口接着一口。
叶悄吃到要倚在枕垫上,柔和的眼失神,骨头暖阳煦热,左手按住虫族最爱磕的晚梨花木扶手,右手握着递来的刀叉,眼皮松弛,偶尔皱眉,不满地上抬,要吐出食物,拒绝进食,然后被温柔的摸脸,捏耳朵,放松。
雄虫丝毫不吝啬,他的每个地方都是为虫母而生,包括心脏,“母亲,多吃一点。”
因此,虫母信息素感到被抚.慰,连带着叶悄也懒惰起来,眼睛一闭,遮挡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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