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血存在于同血型间,互融发生的概率只有10%,两只虫的思维和梦境会在一瞬间共和,交织成类似于虚拟网络的共享精神力,获得彼此的力量,但这会让彼此双方都失去一部分特质和记忆。
叶悄感觉到力量的流失,握在手中的剑开始握不住。拉斐尔看起来像是丧失了理智,双眼凝固,逐渐变得像死气沉沉的玻璃珠。
不管拉斐尔做这一步最想要的效果是什么,叶悄都不能把剑扔掉,他趁着有力气,再度抬起剑,搁在拉斐尔肩膀上,割了过去。
鲜血横流,半柄剑刃埋进拉斐尔的侧颈,剑刃的方位很偏,割到了颈椎骨,卡在骨缝里。
剑被拉斐尔用力拔了出去,插在地面的泥土里,他的分神给叶悄制造了机会,叶悄矮身从他的禁锢里脱身。
但只脱离了两秒,叶悄的力气以沙漏里的流沙速度迅速宣泄,跪倒在地上,匍匐向前。
然后他的腰被胡蜂的尾针用力包裹住,将他往后拖。
叶悄再次被卷入拉斐尔腥甜冰凉的湿冷长袍当中。
拉斐尔垂下眼眸,冷漠秀美的脸庞犹如鬼魅阴森,他发出“she…hhhh…h…”的旧风箱般的恐怖嗡鸣声,双手握住叶悄的腰,让他看着自己的喉咙。
叶悄从他眼中看见了恨意,不是脖子被这把剑割伤的恨意,而是王位被夺,失去雌虫营养供给源,权势一朝失去,被逼迫到绝境里的眼神。
叶悄对这情绪太熟悉,小的时候他被按在床上抽取髓液、抽血、摘取肾脏、做每一批特效药的第一个试验品时,他也会有这种情绪。
曾经有实验员提出过疑问:“零号对小殿下这么重要,等同于第二条生命,为什么总让他第一个涉险?”
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叶悄虽然珍贵,但不是独一无二的,哪怕他死了,其他雌虫也可以代替他的作用供养小殿下。但如果其他等级比他高的虫死了,是我们的损失。”
拉斐尔迫使叶悄看着他。
冒血的窟窿血肉模糊,肌肉纤维却飞速编织成全新的肌理,完全堵住撕烂的伤口。
雄虫的等级以s级为至高,但不代表不能超越s级,拉斐尔曾经以王庭军团的指挥官名义收复一颗星球,并不全是依靠战场上军医的治疗,而是他的精神力已经越过s级达到了s+,可以自主愈合不太致命的伤。
拉斐尔拧了拧脖子,用手捏着喉骨,似乎疼痛让他难受,但短暂的时间就恢复过来,低声说:“是谁教你用剑的?”
叶悄看起来已经没有可以反击的余地了,但他有个办法可以麻痹拉斐尔,尽管要付出一点代价,他把胳膊放在拉斐尔虫肢刚毛的倒刺上狠狠一划,划破了皮肤,举到拉斐尔眼前。
拉斐尔会喜欢他的血液的。
果然,蓝眸紧紧盯着叶悄的胳膊,拉斐尔不停吞咽着口水,刚刚愈合的喉咙疤痕似乎又要裂开,捏住叶悄腰的手愈发收紧,心跳声伴随着精神力将波折线可视化。
胡蜂露出了本相,贪婪渴求着蜜糖。
叶悄用手语告诉他,【你想喝的话,就把我抱进屋子里。】
拉斐尔定定看着叶悄,叶悄并不能确定用食物引诱野兽是否能奏效,但他现在没别的办法。
房间的殿里全都是血,圆形立柱,二层看台,中央水池,拉斐尔浑身是血,横抱着叶悄,把他放在床上平躺着,“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
叶悄像一支枯萎的花被葬在棺材里。
拉斐尔看着他,“叶悄,你似乎变了。”
没有虫是一成不变的。叶悄想,总要在失败里找到解决办法,就算是两败俱伤也好过坐着等死。
以前他不懂这个道理,直到王冠选择了他。
叶悄看着拉斐尔低下头,在他喉骨的腺体附近狠狠吸嗅,嘶哑声音低声道:“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把你的脖子抬起来。”
叶悄可以接受被他喝掉血液,这不是第一回,他能承受得住。重点是,他要让拉斐尔保持着能害死虫的高傲,一步步走向毁灭。
总要迈出这一步。叶悄克服恐惧,引颈受戮。
如果能让拉斐尔上瘾,他不介意自毁。
拉斐尔的牙齿就快要碰到叶悄的脖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叶悄在他掌中剧烈颤抖。
脆弱的脖颈可以一口洞穿,像开败了花耷拉下脑袋,叶悄的头反方向垂着,汗浸湿了他白皙的脸,就像冰霜打烂白蔷薇的花蕊,唇瓣是冰雪天盛放的红玫瑰。
疼,浑身都疼…
他身体里一定有东西。
叶悄感觉颅骨内像裂开地缝,隐翅虫在颅内游走,银白的光团在他皮肤里,顺着太阳穴青筋、侧脸、颈部青筋,犹如晦涩玫瑰绽开微弱的光,殉在盛大的夜色里。
有如柿子般鲜红的隐翅虫隐没在他身体里,渐渐缩小。
叶悄疼得失去意识。
拉斐尔却脸色苍白,他摇晃着叶悄的肩膀,却发现叶悄毫无力气。
“叶悄?”
拉斐尔俯身,却听不见叶悄的心跳。
叶悄的呼吸骤然停止。
拉斐尔浑身僵硬,冷汗湿透,马上给叶悄做心脏按压,然而毫无效果。
按黑君主的原话来说,多足隐翅虫的能力并不是致死,只是迷幻、引诱信息素饥.渴,除非隐翅虫在改变血液dna的过程中,爱上了高等虫族的信息素味道,那么就会转而吞吃虫族的脏器,与之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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