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难免犯错,有的错误不足为重。而有的错误便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原谅。
穆远之好半天没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决定了?”
“早就决定了。”宁溪笑了笑,“谢谢你们,能让我干干净净地离开。”
宁溪心意已决,穆远之也不好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看向窗外,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不过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不客气。”
喻清回来时穆远之和宁溪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一个坐在沙发上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捧着书,另一个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正捧着电脑敲敲打打写着小说。
画面看上去异常的和谐。
“搞定了……”喻清有些不忍心破坏这么和谐的画面,但正事还是得说,“历擎他们已经自首了,而且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父……宁致应该也会受着影响。”
毕竟警察局对这件事还挺重视,不出意外的话,历擎他们这辈子都得在牢里改造了。
喻清不懂无期徒刑和死刑孰轻孰重,只是有些遗憾历擎他们还要过几十年才会去冥界。
他想的那些处罚,还要等好久才能派上用场。
在喻清进屋的时候宁溪就停下了动作,听到这话,她又一次露出了个笑,“谢谢你们。”
“应该的……”喻清撩了把头发,露出了个自认为很帅的表情,“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心迎接新的的开始了吧?”
宁溪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了穆远之。
那人握着茶杯的动作没变,只是轻轻朝着她摇了下头。
“嗯……”宁溪居然理解了这个摇头的含义,突然觉得这俩鬼之间的关系有些诡异,“确实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
死亡也算是新生,她不算是说谎。
喻清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明显变深,“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他扯了扯穆远之的手臂,把人拉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去。
在踏出门的最后一秒,喻清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宁溪,笑着说:“新年快乐。”
宁溪愣了一下,偏头看向了摆在桌上的日历,上面的日期刚好是12月31日。
“新年快乐。”宁溪轻声回了一句。
从宁溪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喻清呼出了一口气,难得没有嚷着回去睡觉。
他和穆远之肩并肩走着,有种漫无目的的感觉。
可能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街上的人并不多。不过在他们拐过某个街道,走到一个广场上的时候,人流突然密集了起来。
“有心事?”穆远之问道。
一路上这么安静,可不像是喻清的风格。
“算是吧……”喻清往前走了两步,坐在长椅上,“宁溪的订单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他做了那么多,宁溪还是会自/杀。
而且,是死在新年的第一天。
听起来,他好像做了很多的无用功。
“喻清……”穆远之冷淡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惹得喻清耳朵一痒,不自觉往旁边动了动,“嗯?怎么了?”
他偏头时刚好对上了穆远之的眸子。
那双一直无悲无喜,对所有事充满疏离感的眸子,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柔了不少。
像冰川融化时,流经干涸土地的那种温柔。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穆远之说:“剩下的,是她的选择。”
是宁溪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害死黄旭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喻清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以后穆远之肯定会安慰自己。
在不知不觉间,那个说话带刺,总是怼他的穆远之变得越来越好说话,甚至变得纵容。
而喻清也很享受这种纵容。
“穆远之……”喻清看着穆远之,眼睛一眨不眨,“所以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还没忘记之前穆远之的怪异。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穆远之总是怪怪的。
忽近忽远,忽冷忽热。
“没什么……”穆远之没想到还会听到这个问题,他下意识挪开了视线,看向不远处在打闹的那几个小孩子,“你丢脸的时刻,还是不要问那么清楚比较好。”
喻清噎了一下,想起来穆远之录的那个视频,一下子不说话了。
冬日气温低,下过雨以后的温度就更低了。
不过喻清和穆远之都不是人,并不会被这个气温影响。在四周的人被冻的瑟瑟发抖时,他俩气定神闲地买了两根……仙女棒……
“这烟花还挺好看的。”喻清分了一根给穆远之,说:“我大方吧!”
穆远之盯着手里的仙女棒,不太懂喻清的目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穆远之疑惑的眼神,喻清难得好心解释了一句,“虽然今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城市里不让放烟花爆竹,就只能拿这个凑凑数了。”
说完喻清看了一眼时间,急忙掏出打火机给穆远之把仙女棒点上。
微弱的火光亮起,喻清清了下嗓子正准备说话,忽然听见了「砰」的一声,居然有人在放那种很大很好看的满天星烟花。
他们手里的仙女棒一下变得很low,喻清嘴巴微张,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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