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情绪操控,输不仅不会让他们止步,反而会让他们更加疯狂的沉迷其中。
这话说的还挺直白,风枕眠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 木着脸转移了话题,“我师兄和你聊了什么?”
风枕眠并未见过周枫, 他来到青云宗的时候,顾言也早就闭关了,宗门上下都怕触到这位剑尊的伤心事,因此周枫同堕魔的曲清尧一样,都是禁忌。
“他说,我是他朋友。”庄家苦笑一声,“可我不记得了。”
他忘记了很多事,也忘掉了很多人。
人是由记忆组成的动物,在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日子,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也是青云宗的弟子。”庄家看他,“你……认识我吗?”
风枕眠摇头,“抱歉。”
“无事。”庄家脸上的表情更加落寞,他好像一个努力寻找自己存在过的孤魂,可怎么寻,都寻不到曾经的自己。
“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别人又怎么可能记得。”
他这模样实在可怜,风枕眠犹豫了一下,还是安慰了他一下,“也不是没人记得,我师兄就记得。”
庄家看了他一眼,眸子里满是幽怨,“可他只记得我的糗事。”
在青云宗时,他们是对手,也是朋友。
他们在危难时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但在其他时候就不太行了。
风枕眠大概也没想到会这样,沉默了一会,愣是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好了,不说我了。”庄家知道这事一时半会急不来,便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我同你师兄是朋友,大概也算是你的师兄。”
他拍拍风枕眠的肩膀,“小师弟,告诉师兄,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之前庄家帮过他好几次,现在又多了一层青云宗的滤镜,风枕眠虽依旧对他有所防备,但也多了几分信任。
他沉默片刻,将方才在问答间的事模棱两可地告诉了他。
“他说离开这里需要很多很多钱。”
多到,他们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
庄家愣了一下,好像陷在某种情绪中。过了好一会他才苦笑声说:“我攒钱,似乎也是为了离开这里。”
可渐渐的,他就忘记了这件事,甚至越来越融入玄天城。
他,在被玄天城同化。
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庄家抬头,忽然话锋一转,“我还听过一个很铤而走险的方法。”
他偏头看着风枕眠,一字一顿道:“杀、了、城、主。”
城主是玄天城那些规则的制定者,只要杀了他,那些规则也就土崩瓦解。
“但,这风险太大了。”庄家看着他,苦笑着摇头,“我就是因为刺杀失败,才变成了这里的‘npc’,再也不能离开。”
风枕眠没说话,静静看着地板某处,像是在思考。
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地面被渡上了一层金色。
天已经完全亮了。
赌场即将关闭,离开前,庄家又叫住了他,“小风,你是我师弟,作为师兄,便多说两句。”
“虽说还有刺杀城主这一条路,但我更建议你选第一条。”
他已经是那条路上的失败者了,不希望风枕眠在步自己的后尘。
“今晚来赌场,我可以帮你筹钱。”
风枕眠看着他,没说话,只微微点了下头。
大门缓缓合上,将两人的视线隔绝。
等彻底看不见风枕眠的那一刻,庄家长长吐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已经按你说的告诉他了。”庄家冷着脸,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钱给我。”
灵主站在不远处,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面具。他抬手一抛,将钱袋扔给了庄家,“我挺好奇,你们这些东方人……真的有那么多正直吗?”
成渊也好,周枫也罢。
他们都在玄天城中典当了自己的责任感与正义感。
从此,变成了一个没有下线也毫无底线的混蛋。
只是周枫来这的时间比成渊短,无耻的程度也没有成渊那么高。
他握着钱袋掂了掂,无所谓地回答着灵主的话,“谁知道呢。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保留底线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可他还不能死,他得离开这里。
谎言是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东西,所以庄家告诉风枕眠的话,大都是真的。
他确实去刺杀过城主,但还没开始就打了退堂鼓。
“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刺杀城主?”庄家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灵主。
这是个让他十分费解的问题。
“因为,确实只有杀了城主,他们才能离开这里。”
–
来到玄天城以后,天恩一直没出去过。
他一向不关心造神会的各种事,只对如何杀了风枕眠感兴趣。
但现在,他开始研究起了00号实验体。
这还是他头一次做事,如果灵主看见,大概会在他身旁冷嘲热讽一番。
只可惜,灵主现在并不在这。
“不对……”天恩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全都不对。”
他起身看着窗外,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是玄天城的正中心,旁边就是风枕眠他们住的那家酒楼。
按理来说,这里也受到了那些规则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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