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的逐渐深入,出现的妖兽愈发凶恶,已非那靠那三头狮鹫可以解决。
于是众人神色变得严肃,拔剑投入作战。
南疆的妖兽与北境的模样与习性都大不相同,不过,这都不妨碍晴良将它们一一斩于剑下。
历经一场血战。
天堪堪将要破晓,妖兽潮才渐渐退却。
林中弥漫着妖兽腥臭的血腥味,妖兽尸骸几乎要堆积成山。
扈月组织苦战了一夜的众人暂时先撤退。众人退了五里之后,寻了一片空地休整。
熹微的天光将浓浓的黑夜破开一个口子。
众人有伤的包扎,灵力枯竭的则是先服用补充灵力的丹药。
伏云宗这边升起篝火,晴良双膝并拢,坐在篝火堆旁,苦战一夜,仍不觉疲惫。
时鹤挨着他而坐,抬手抹去晴良脸上的一滴兽血。
那边,陆明川刚服下两枚补充灵力的丹药,他拿着药瓶晃了晃,问:“晴良师兄,你要吗?”
晴良闻言摇摇头。
陆明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道:“你与时鹤师兄越来越像了。”
晴良抿唇一笑。他的灵府本就比一般人广阔,自一年前不知是打通了什么关窍,灵力变得比从前还要深厚许多,确实可以媲美时鹤了。
他手撑在地上向后一仰,伸了个懒腰。
这时,他的目光瞥见了洛山派那边的那三只狮鹫。
作战了一夜,狮鹫身上负了大大小小的伤,它们依偎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晴良微微一愣,不由得起身,往狮鹫的方向去。
时鹤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和去的方向,并未说什么。
狮鹫体型不小,三只狮鹫尽可能地缩作一团,显得有些可怜。
暗蓝的兽毛上负伤的地方颜色变得更深,它们依偎着为彼此舔舐伤口,梳理被沾到妖血后结块的毛发。
晴良缓缓靠近,他蹲在离三只狮鹫一米远的地方观察它们。
“你们,是一家三口吗?”
他注意到,这三只狮鹫体型不一,两只更为雄壮,一只明显尚是幼崽。
两只成年狮鹫橙黄的双目写满警惕地望着晴良,颈后的兽毛微微炸起,作威胁状。唯有狮鹫小幼崽,瞪大眼睛盯住晴良,低低地呜鸣一声,算是回应。
狮鹫小幼崽清澈橙黄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水洗过的烈火石。
晴良不由得抬手,想去摸摸它。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晴良,制止了他的动作。
晴良侧目。
扈月抓着晴良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正色道:“孽畜野性难驯,贸然靠近,难保它不会伤人。”
晴良看向狮鹫。
狮鹫小幼崽见到扈月之后,把头缩了回去,一家三口紧紧依偎。
晴良面露不忍,他道:“它们受伤了,没人给它们治伤吗?”
他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给灵兽治伤?”
贺兰熙靠了过来,他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盯着晴良道:“你这人比我们洛山派的姑娘家还同情心泛滥,竟然还怜悯起了这些孽畜。”
扈月蹙眉,呵止了贺兰熙,“不许出言不逊。”
贺兰熙不服气地嘟哝“我不是实话实说么,哪有出言不逊……”
晴良没有管贺兰熙对他的调侃,只皱眉道:“它们帮我们作战,受了伤,难道就不管它们吗?”
贺兰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言论,他挑眉道:“管?怎么管,这世上还有人炼制给灵兽吃的丹药吗?”
“还是说把给人吃的丹药送给这些孽畜吃,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许是你们伏云宗财大气粗,反正我们洛山派做不出这等糟践丹药的事。”
贺兰熙说最后一句话时,带上了些火药味。
“贺兰熙!”扈月低喝。
贺兰熙撇撇嘴,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扈月略带歉意地望向晴良,然后对他道:“我们稍后会给它们服用百烈丹。”
还不待晴良问百烈丹是什么,身后传来另一道温润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里呀。”
沈鸢衣袍整洁,含笑走来,他朝扈月二人颔首致礼,然后对晴良道:“我找了你一圈呢,刚好有话想对你说。”
晴良望向沈鸢,只见沈鸢冲他眨眨眼,便晓得沈鸢是来替他解围的。
方才他与贺兰熙闹得气氛有些僵硬,确实不好再待下去了。
晴良跟随沈鸢离去。
只余下扈月与贺兰熙站在原地。
扈月沉下脸,教训贺兰熙,“谁教你这样出言无状的!”
贺兰熙梗起脖子道:“我怎么出言无状了,不是他先说奇怪的话吗!”
“他只问了一句,为何不给狮鹫治伤。”
“呵。”贺兰熙冷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都在背后骂我们是南方蛮人,手段野蛮冷血无情。”
“这些跑去同情孽畜的人,才是真正的吃饱了闲的呢!”
另一边,沈鸢带着晴良行至无人处。
沈鸢方问道:“怎么和洛山派的贺兰熙吵起来了?”
沈鸢凤眸中神光和煦,叫人的心绪跟着平稳。
晴良闷闷地问他,“你知道百烈丹是什么吗?”
“略有耳闻。”沈鸢答。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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