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驱驱寒。”
青青乖巧地靠在白鸿玉怀里,含住丹药,吞下。
白鸿玉抬头,见时鹤盯着他们,于是问,“师兄也来一粒?”
“不必。”时鹤撇开脸。
剑门考核告一段落。
薛景身上的伤可愈,心中的郁结却是难解。
青青见他终日郁郁寡欢,不禁问:“一定要进内门吗?一定要做剑修吗?我们这样不也每天很开心吗?”
青青不理解,他觉得他与其他外门师兄一同生活在外门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薛景只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接着,他摸了摸青青的脑袋,听兰花铃轻响。
“但师兄希望你,永远快快乐乐。”
【作者有话说】
幼崽青青结束了
第6章
光阴荏苒,若骐骥过隙,转眼又是四年。
天听苑是外门弟子听学的场所。
外门弟子所学,广而杂,需初涉所有道门,待选中适合自己的道门,再过了内门考核,便可专攻一门。
今日,授课的是丹门的周长老,讲的是再枯燥不过的药学。
周长老在丹门长老中修为不算高,但资历深,模样上已是个长须花白的老者。
他本坐在团蒲上讲学,抬眼一看台下,大半的弟子脑袋一点一点的,跟鸡吃米似的。
周长老摇摇头,挑了个最不顺眼的,“文卿。”
文卿本撑着脑袋,打盹,听到自己名字被唤,吓清明了。
“弟、弟子在。”
“你且答。雀尾草与天星草,如何分辨?”
看他这每每课上睡意浓憨的模样,便可知他药学一塌糊涂。
平日里若被提问,全靠左右打掩护,给他透答。
今日周长老不打算放过他,竟是直接起身,站到他桌前,听他答。
文卿无助地呆立在位置上。
左右正襟危坐,莫不敢动。
唯有坐在他前头的青青,悄悄回头。
青青见文卿呆立无援,周长老又背对着他,便无声开口想给文卿透答。
谁知,周长老头也没回,只抬手,用书不轻不重地拍在青青头上。
青青脖子一缩,头上的铃儿轻响,这才老实了。
文卿见最后的希望也被扑灭,只得讷讷道:“弟子不知。”
周长老“哼”一声,“想你也是不知,抄二十遍去。”
周长老转身,把前头的青青点了起来,“你喜欢答,便你来答吧。天星草与雀尾草如何分辨?”
青青眨眨眼,轻松应答:“天星草叶尖、雀尾草叶圆,天星草味苦微毒、雀尾草可解……”
周长老闭目听完,这才神色稍霁。
“坐下吧。”
周长老负手往前走,开始漫长的说教:“课上你们如何懈怠惫懒,我自看在眼里,莫要以为不欲入丹门,药学便可弃之不学。日后你们出山若遇险境,精通药学便是一张保命符……”
授课结束,周长老离去。
文卿泄气地瘫在桌上,“大家都睡了,凭什么周老头只点我一人。”
青青转过身,他揉了揉文卿的脑袋以示安慰。
十四岁的青青长开了不少,尚未有明显的男性体征显露。
穿裙簪花,任谁见了都还是个杏眼桃腮的漂亮小姑娘。
“我又不做丹修,为何非要我分辨天星草雀尾草?”文卿委屈地冲青青道。
苏棋凑过来笑话他,“丹门要求高,招人又少。你想做丹修,人家还不要你呢。”
培养修士是件极其烧钱的事,各门招收弟子条件的苛刻程度,基本与烧钱程度挂钩。
伏云宗内门收人最苛刻的“御三门”,丹门、器门、剑门。
丹门与器门,都是极其烧钱的道门,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修士不知要损耗多少仙草灵药、天材地宝。
剑门,倒是不怎么烧钱,但最看天赋。
文卿道:“我哪敢攀丹门高枝,我就盼着做个符修也很好。”
符修培养弟子的成本就低了,画符能使几个钱,黄纸朱砂管够!
因而符修招人条件最宽松,符门的长老又是出了名的和蔼事少,故而符门也被称内门里的养老道门。
听文卿想做符修,青青“啊”了一声。他道:“可是柳长老说,你画的符比放只鸡在黄纸上爬好不了多少。”
青青乖巧机敏,常被各门长老叫去做事,较普通外门弟子,青青与长老们更亲近熟稔。
文卿瞪眼,“什么?柳老头私下这么说我的?他上次在课上可是站在我边上看我画符,亲口夸我有天赋的!”
苏棋忙抓住青青问:“我呢我呢,他私下说过我什么?他上次也夸我画得好。”
青青沉吟,努力回想,“好像……没说过苏师兄什么。”
文卿更不满了,“凭什么,他比我好在哪?”
青青见他抓狂,吃吃笑了几声,然后起身,挥挥手道:“鸿玉师兄托我去芳熙园帮忙分拣药材,我走咯。”
文卿见青青远去的背影,酸溜溜道:“也不知是和白师兄亲些,还是和我们亲些。就这么丢下我们去了。”
苏棋摸摸下巴,“青青将来大概是要入丹门的吧。也好,丹修地位高,受人敬重,又不像剑修那么辛苦。青青女孩子家家,做丹修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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