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谁都可以,那为什么娄夏的哥哥就不行?
如此想着,她已经迅速翻出在自己收藏夹里躺了很久的那个链接,还好娄尚的征婚网页仍在那里,还好她沉着嗓子拿李秀宁的号码打电话联系时对面说娄尚还单身,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李薇薇第一次和娄尚见面的那个中午,杜若瑶并非抽不出时间,相反,她很闲,下午刚好没课,但她依旧让李秀宁去,自己则提前半小时就在餐厅对面的露台咖啡馆坐下,点了杯雪梨汁慢悠悠地喝。
到约定的时间还剩五分钟时,一台褐色的奥迪车停在了店门口,车牌号是lx9958,驾驶室门被打开,走出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杜若瑶握紧了玻璃杯,指腹与杯壁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
万万没想到,随娄尚一起来的竟然是他的妹妹,杜若瑶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即使她变了很多。
于是雪梨汁也变得难以下咽起来,焦急紧张的心情让她的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直到李秀宁给她发来消息说李薇薇挺满意的,会有第二次约会,她那颗惊慌失措的心才慢慢找回了节奏。
她期待和她的重逢,却又畏惧和她的重逢。
于是她一拖再拖,总算到了满月出生的那个夜晚,周文静联系不上别人,情急之下拨打了她留在快递封条上的号码,半夜三点,杜若瑶出门前还兀自拾掇了一番,洗脸夹发选衣服,在门口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上一双高跟鞋。
她胃不好,喉咙也差劲,经常开慢性药,对去医院的路很熟悉。在那个容易拐错的路口大老远就看见娄夏的车像个愣头青一样,让了随便穿行的小吃车,却无视了摄像头前的右转控制灯,于是她开起远光灯,按着喇叭从她左侧飞驰而去,过了马路后,从后视镜里看见褐色的奥迪车停在斑马线后,杜若瑶便笑了笑,看来提醒的还挺及时。
再后来,在地下停车场,她换高跟鞋换得很慢,从车里出来又抱臂站了一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娄夏,等了半天,对方居然还不着急上楼,而是摸着自己的车傻楞,杜若瑶忍不住又锁了一次车,白色suv眨了眨眼睛,滴滴两声,娄夏总算把目光投向自己。
她像是那位信奉愿者上钩的姜太公,轻飘飘督她一眼,便迈步向电梯间走去,还好娄夏跑得够快,在她不得不帮忙按开门键前就蹿了进来,虽然蓬头垢面衣冠不整,但是脸上却朝她笑得像朵花:
“你是不是姓杜?”
杜若瑶心气郁结,决定假装不认得她,既然演到了现在,不妨多演一会儿。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而作为不太高端的猎手,杜若瑶模仿猎物,是在拿自己当饵。
所以后来娄夏在五楼没下电梯,她忍住了没喊她。
所以后来在产房门口,她才会违背自己的智商,说出“我刚知道娄尚是娄夏哥哥”这种蠢话来。
楼上楼下的,区区a城p区里还指望第二个家庭里有如此不负责任的家长取出这种名字吗?
白炽灯亮的刺眼,病房里安静得连呼吸都吵闹。
“叮咚”一声短信提醒音像是砸进平静湖面的石子儿。
看了一眼手机屏,杜若瑶总算抬起头,欲言又止,过分漂亮的眼睛盛着粼粼澈湖,无数情绪叫嚣着翻涌着却又被压下,一寸一寸隐藏在眼帘开合之间,潮起潮落,最终回归平静,一片漆黑,无波无澜。
“娄夏,”她说,“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时间,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看的淡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时间过了,爱情淡了,也就散了。别等不该等的人,别伤不该伤的心。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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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祝杜老师教师节快乐!
100 ? 天赐良机
◎那是姜晚清活了二十余年,第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惊艳”.◎
杜若瑶是抽了学期间时间来的,迟早要走,这娄夏知道。而她没有问,是因为她私心觉得晚知道一些,舍不得的感觉就能迟一些充斥大脑。
她想过杜若瑶会在某一个时刻跟她说离开的日期,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在娓娓道来一个规模宏大的坦白局后,镇定地看一眼航空公司恰巧发来的出行提醒,而后宣布即刻出发。
走之前她细心地替病人掖好小毯子:“等会晚清来照顾你。”
娄夏喃喃问她:“能不能不让她来啊,我害怕。”
杜若瑶没理会她的撒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娄夏摇了摇头:“你好好学习。”
杜若瑶睫毛颤了颤,而后笑道:“跟谁说话呢?”
窄版皮靴以跟击打着地面,回音荡在夜里,飘渺而空灵。
恍惚间娄夏好像坐在偌大的剧院里,舞台上上演着一场大戏,惊心动魄慑人心扉,待尘埃落定,一切却都是她提前穿插进时间里精妙设计、谱写出的乐章,而她坐在主位,十指纷飞,把琴奏得清脆,观众无不沉醉,是诸葛亮的隆中对,有欧亨利式的结尾。
她好似设局者环环相扣画地为牢,把人与事都当成傀儡,脑中构思了想法,颇有耐性地等待时机顺水推舟,轻而易举地就将缘分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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