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莘又从后备箱拿了条毛巾下来,娄夏和方思莘对着外套里的小奶猫七手八脚折腾,那头狐姐对着杜若瑶身边的自动售烟机,精挑细选着买了包降焦油的□□,支棱着小拇指把烟拆了,全身上下却没找着打火机,她红艳的嘴唇勾起一抹笑,闪亮的指甲轻轻触碰杜若瑶抱着臂的手背:“方不方便借个火?”
杜若瑶放下手臂,回答得礼貌而又疏离:“不好意思,我没有。”
“哦?”狐姐的笑容僵了一下,一副没料到的狐疑模样,把已经出盒的烟放回去,“那就不抽了。”
她这样倒是让杜若瑶浑身不舒服起来,自己难道看起来就很像把老烟枪吗?
“呵呵,你别放心上,”狐姐似是看出来她的在意,她下巴冲娄夏那边努了努,“娄夏上次向我打听烟的事,我以为又是跟你有关呢。”
“你认识我?”
“不认识,”狐姐下巴一收,眼睛眯成狭长的形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女人的声音过于有魅力,杜若瑶忍不住转头去看她,一眼就看见了她嘴角的一颗痣,“杜老师,”狐姐说“杜”的时候嘴唇撅起,那颗痣更显得风情万种起来,“我姓胡,公司里大家都叫我狐姐。”
“胡老师,”杜若瑶把视线从那颗痣上移开,“不一定比我大。”
狐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刚觉得有趣,那边方思莘却在叫她:“胡婵!”
她方才勾起来的嘴角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杜若瑶也柳眉一扬——不是说公司里大家都叫你狐姐吗?
狐姐冲杜若瑶挤出一个笑,然后气势汹汹地跺着高跟鞋走到一排售货机的另一头,没好气地问她:“干嘛!”
方思莘站起来,双手把一只毛茸茸的小玩意捧到她脸面前,万年臭脸罕见地在微笑:“擦干净了,可爱吗?要不要养公司里?”
没想到狐姐就立刻后退了一步:“养公司?”
方思莘皱眉:“你不喜欢小动物?”
看着她收回手臂,亲昵地摸着小猫咪的脑袋,狐姐觉得如果此时回答得过于真实就显得她多冷酷似的,于是她抱起胸来,手指有意无意绷直又蜷曲:“哪儿有?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爪子很尖的……”甚至有点怕。
“哦?”方思莘看她心口不一的样子,明明就是反感的,还非作出很有爱心的样子来,“那你喜欢哪种?”
狐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关:“……我喜欢的比较特殊。”
方思莘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特殊的?”
靠,真当我举不上来个例子啊?狐姐挑了挑眉毛:“我喜欢熟的。”
方思莘:“啊?”什么熟的?
狐姐恶狠狠地说:“就是能放在盘子里端上桌那种!”
原来烤鸡烧鸭也算在“小动物”的范畴内吗?方思莘吃惊地看着面前女人张牙舞爪的样子,然后噗呲笑出来,结果不知为何突然踉跄一下,刚好踏到一片滑润的树叶上,为了护着小猫咪她整个人往前跪了下去,非常狼狈地跪在了水洼里。
“哼哼,”狐姐趾高气昂地去扶她,“你看,遭报应了吧。”
方思莘:“什么报应?”
狐姐:“此报乃蝴蝶效应。”
方思莘疑惑地看着她,狐姐就继续说下去:“你本不该和我对着干,也就本不该摔跤,但就因为你刚才为难我,蝴蝶都看不下去了,扇动了一下翅膀,就给你来了个蝴蝶效应。”
方思莘仿佛看弱智一样看着狐姐。
狐姐气势满满地瞪回去:“你不知道我姓胡吗?蝴蝶是我亲戚我告诉你。”
方思莘笑得满满盈盈,低头对小猫说:“看,这是笨蛋美人哦。”
狐姐:“……”
又来了又来了。娄夏在旁边牙都要酸掉了,方思莘这面瘫,一遇上狐姐就开始露出各色各样鲜活的表情来,还说不喜欢?
最后三人决定还是暂时把小奶猫放公司,现在天色已晚,方思莘就打算先带回自己家喂点奶看看,她们就约着明天抽空一起拿去宠物医院洗个澡打个疫苗什么的,事情安排完,脱了外套在雨里淋完又在夜里待了许久的娄夏就忍不住连连打起喷嚏来,方思莘赶紧把车开了过来,让她们上车,嘴里叨叨:“知道下雨,也不知道开辆车来麦德龙,作死不作死?”
娄夏刚才来的时候慌忙,而且y公司离麦德龙又只五分钟的步程,打了把伞就来了,现在听方思莘一说,她才后知后觉思考起来,杜老师是怎么来的?
然后她就开口:“哦对,我的车还在麦德龙地下停车场停着。”
方思莘给她这句话气的差点没暴跳如雷,但还是在她央求下送娄夏和杜若瑶两人重新回到了麦德龙。
方思莘的车绝尘而去,娄夏安静地拎着奶粉跟在杜若瑶身后,一直到坐进杜若瑶车里,女老师才耷拉着眼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她:“万一我没开车来呢?”
“那就只好睡这儿啦?”娄夏快乐地说,“麦德龙三楼,家具区那几张床还不错。”
“我刚上大学时,捡回家过一条小狗,病怏怏的样子,”杜若瑶突然说,“后来被我弟弟从阳台上扔下去,死了。”
她没有说什么细节,更没有为谁辩护些什么,只是平静地阐述了一件事,一件平凡无奇的事,这种事可能发生在很多人身上,换作任何一个其他人,娄夏都只会当成故事来过耳朵,但是偏偏是发生在杜若瑶身上,这让她脑补了很多细节并开始感到心疼,她无端想起在母校的大礼堂里,黄珊珊曾说过,杜若瑶穿着十分规矩是和家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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