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不大,宁熹几口就解决了,拿着剩下半瓶水喂猫,又取出一瓶没开过的给沈田珠,凑近就看到她脸上有道像是被指甲刮到的伤口。
“你……十八了吧。”
沈田珠接过水点点头,咽下嘴里的包子道:“对啊,怎么了?”
宁熹扭头进房间,沈田珠能听到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没过多久,握着一支软膏走出来,“拿回家擦擦,别留疤了。”
目光落到脸上,沈田珠赶忙用手捂住那道细小的伤口。
见她不接,宁熹直接扔她怀里,“别叫你妈看见。”
“面包店老板人好,知道我妹妹过生日,特地送我一盒蛋糕。”
“珠珠,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就在这儿吃,别叫你妈看见。”
……
想起一个月前生日的事,沈田珠鼻头微酸,眼眶倏地红了一圈。
那盒仅有六寸的蛋糕,她后来跟同学在别家店见过,同款的需要两百多,再好心的老板也不可能送这么贵的蛋糕,那是宁熹哥自己出钱买的,怕她有顾虑扯了个谎。
……明明爸妈都不记得那天是她生日。
沈田珠握紧软膏,将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哥,千万别去冲喜,傅家那个就快不行了。”
她擦擦手,掏出手机点开新闻,傅家大少爷病危的消息早已满天飞。
“你要是嫁过去,傅家大少爷没了,他们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这些有钱人,一个比一个迷信。”说到最后,沈田珠愤愤握紧拳头。
宁熹撇嘴扬了扬唇,弯起手指弹向她的额头,“好啦,这事不用你操心。”他指指桌上的饭盒,“把这个带回去给你爸。”
“哦。”沈田珠抱着饭盒揉了揉发红的额头,临走前噘着嘴怨道:“哥,你手劲儿好大。”
“这就大了?比以前收力了好么。”
“以前?”沈田珠满脸茫然,“你以前什么时候弹过我脑门儿?”
眼前剪着波波头的女孩儿,与记忆里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渐渐分离开,宁熹慌乱地错开视线,垂下脑袋含,“我记错了。”
说完找来一只破竹篮,将地上的旧衣服一层层垫到篮子里给小黑猫做窝,直到沈田珠喊一声“我先回去了”缓缓抬头,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越走越远。
“芝芝……”宁熹望着那道被关上的门,喃喃自语,“还活着的话,也有这么大了吧。”
-
又一天没出门,沈建华也没再来烦他,沈田珠倒是上门两次,瞧见宁熹在修理院子也想着上手帮帮忙。
刚走近,不耐烦的语气先传过来:“冷死了,出来干嘛?回屋去!”
沈田珠被他凶回堂屋,抱着小黑猫坐门口闷闷道:“哥,再有三天就是你生日了。”
“哦。”宁熹对此并不在意。
沈田珠可不是为了听他这一声,气鼓鼓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么?”
她会做手工,没课的时候织些小玩意儿放网上卖,平时也攒了点零花钱。要是别人,她打死都不会拿出来花,除非是宁熹哥。
沈田珠等着他开口,宁熹却头都没回,只传来一句,“没有。”
“我有钱。”
“存着吧。”
沈田珠:……
为这事,沈田珠莫名其妙跟他生气,决定冷战十分钟。
五分钟后,听到隔壁传来哭骂声,沈田珠忍不住开口:“旁边怎么了?”
宁熹停下来听两句,又继续手头上的事,“小孩儿被奶奶烫伤了。”
第8章
八卦是人的天性。沈田珠竖起耳朵去听隔壁的争吵,半天也只听到“赔钱货”“花钱”这些话,疑道:“没听到小孩儿哭啊。”
光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院子里叫骂,那些话跟她妈平时骂的差不多。
“前两天的事,这会儿估计是小孩出院了。”眼见隔着一道巷口的隔壁动静愈演愈烈,宁熹将除掉的杂草扔进簸箕里,放下小铁锹转身进了厨房。
沈田珠又伸出耳朵去听,瞧他拿把刀出来,吓得赶紧把小黑猫放下,“哥你干啥,这可不兴拿啊。”
“吵死了。”
宁熹已经三天没吃药了,早上起床后心里就在阵阵烦躁。不给沈田珠靠近的机会,大步往外走,离开前还对她道:“你赶紧回去。”
沈田珠哪能听他的,带上门跟着追出去,没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他们走后推开了门。
隔壁家邻居姓林,一家三口外加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此时,老太太正坐在地上,一口一个“赔钱货”地指着儿媳苏敏和她怀里的小女孩,“阿峰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儿,趁你不在家使劲磋磨你妈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妈,绵绵烫伤了不是小事儿,”站在老婆和妈中间的男人满身疲惫,“再说钱花都花了。”
“那这些药呢?”老太太又指向儿媳手里的药品袋,“一个丫头片子吃那么多药干嘛?这不是浪费钱么。”
提到自己,绵绵搂紧妈妈的脖子,将脸埋进去。
苏敏轻拍她的背,对老太太也渐渐没了耐心:“绵绵为什么要吃药?还不是你把她给烫伤了。”
“你胡说什么你!明明就是她自个儿非要在那片玩儿!要不然,我能烫着她么!”老太太毫不心虚地扯着嗓门儿冲她叫,叫完又拍着大腿左摇右晃地哭嚎,“我这个命哟,好心帮忙带孩子,反倒成了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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