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晴也倒不怕他长胖,他有的是极端手段让甘浑在短时间里快速瘦下。
一天三顿,乌晴也随便应付了下,而且他有心想要躲着人,偌大的屋子里,他愣是没跟一个姓纪的人碰上面。
晚上,屋外传来烟花燃放的响声。
庭院在放小烟花,声音不大,高度也只能蹿到二三楼。
窗户玻璃闪的乌晴也眼花,他不情不愿地走到窗前,是纪嘉玉那几个小孩在玩。纪嘉玉算是纪家小辈里年纪小的那个,但他也有十七八岁,不见得真的喜欢。
纪正平喜爱一切过场,阖家欢乐的日子就该红红火火子孙满堂,是他想见到的场面。
电脑没静音,接收消息就会有提示音。
乌晴也侧过脸,消息界面的最上方弹出一条信息。
纪晏灿:下楼。
乌晴也没有着急下楼,反而双手扒着窗户,鼻尖抵在冰凉的玻璃面上,搜寻楼下的人,他没有看见纪晏灿,慢悠悠地合上窗帘。
纪晏灿今天找他不见得会有正事,所以乌晴也当作没看见消息,所以又坐回桌前,他有写人物小传的习惯,虽然电影已经拍摄大半,对于每个角色已经非常了解,但想到了新点他还是回立马记录下来。
“咚咚”。
乌晴也诧异,他只敲下了两行字,没有磨叽多久,纪晏灿这么快就找来了?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乌晴也起身,打开门,见到来人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凝住。
“乌少爷,新年好。”徐叔微微欠身。
“徐叔新年好。”乌晴也吝啬,挤不出笑容。
“下楼吧。”徐叔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好。”
乌晴也什么都没拿,只跟在他身后。
徐叔没有带他走正厅,而是走了另一条路,每次来地下室时,徐叔提前吩咐下人禁止到此处,不存在会被人撞见。
新年伊始,哪怕是不用的地下室门上都贴上了红色的对联。
最里的那间屋子只有徐叔有钥匙。
他跟了纪正平几十年,纪正平的事大概都经他的手,应该掌握纪正平不少把柄,当然他也不干净,否则纪正平是不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房门推开,是熟悉的焚木香,乌晴也不管闻多少次都想吐。
每次只有乌晴也一个人进去,而徐叔会在外面守着,不让外人打扰。
这个房间有四十多平,除去正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就没有其它的家具,显得空荡,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放着铜盆,现在正烧着某种东西,焚香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进来前徐叔给他了一个打火机,乌晴也手心握着打火机率先走到了东南角,房间没有灯光,照明的是四个角落里微弱的火光,之后就是要将四个墙边摆放的蜡烛一一点燃。
这事乌晴也做习惯了,将四边的蜡烛点完他心中都能估算出需要用多少时间,
等到蜡烛全部点燃,乌晴也起身,屋子不像刚刚那样幽暗,明晃晃的火苗摇曳着。
乌晴也走到八仙桌前。
八仙桌上铺满了带着荆棘的枯木,而枯木的正中间是一个面具,圆目睁眼,突颧大鼻,既古朴夸张由狞厉威严。
他将面具拿起,是一个雷神的凶相面具。
乌晴也在被纪家选中时,周围人无一不觉得他运气好,等到了纪家,乌晴也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可能真走运了,纪家的富有程度是他贫瘠的想象力里完全没有概念的东西。
纪正平给他找的第一位老师并不是教他文化课,而是教他舞蹈。
老师上课时,始终会戴着一顶面具,乌晴也从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学会这个舞蹈,否则他就会被赶出去。
在没进入这间房前,乌晴也天真地想过,或许纪家是缺少一位跳这种舞蹈的表演者,需要他来跳。
等他学成后徐叔便将他带进这个屋子里,他的舞蹈老师也在,先是点燃房间里的蜡烛,然后带上面具围绕着八仙桌跳完那段舞蹈,便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最后躺到那铺满荆棘状的枯木上,翻过八仙桌。
乌晴也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师的身上多出无数血痕。
结束后,乌晴也被告知,自己也要这样做。
乌晴也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想要逃跑。
徐叔并未找人拦下他,只是在他要冲出这间屋子的时候道:“临略墓园。”
乌晴也停了下来。
在来纪家之前,他们同时给他爷爷迁了坟,安置在山下的墓园里,方便他以后去祭拜,他父母当年去世的时候没有找到尸体,但纪家还是买下了旁边的那块墓地,帮忙立碑。
当初乌晴也觉得他们是好人,实际上他们是早有准备,哪怕他不愿意,也捏住了他的命门,逼他乖乖就范。
如果乌晴也现在离开,那么立马就有人去挖他爷爷的坟,让他不安生。
乌晴也退回到桌前,颤抖地接过面具。
第一次躺在上面,乌晴也又哭又喊,可是无人理睬,身体的疼痛让他快速翻过八仙桌,滚到地上。
从始至终纪正平都没有露面,但是乌晴也知道都是他授意的。
乌晴也便明白,这就是代价,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心中对于这个地方始终畏惧,害怕下一次的到来,所以他才想办法抓住了纪晏灿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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