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息?”,赵束现在脑子乱的很,随口反问。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节外生枝,一听是自己误会了,沈敬年赶紧打哈哈,“哦,没事,我以为你翻着我手机里的垃圾短信了”。
赵束白眼翻上天,“我稀得查你手机!”
赵束这一天虽说足不出户,却比跑了个全马还累,不一会儿就跟沈敬年贴着睡着了,这一宿就算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送走了沈敬年,他坐在沙发上越想这事越不对,要是有一天真的出问题了,大不了把赵小禾送回来先交给......他的第一想法是沈敬年,但随即被自己推翻。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决不能把沈敬年牵扯进来。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一辈子都无法再次见到沈敬年了吧。
他沉思许久,还是没忍住打给他哥。赵启一看到他的来电,条件反射就开始头疼,耐着性子接起来,“赶紧说!”
赵束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言简意赅表达自己的诉求,“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去”。
赵启语气平静得仿佛玉龙雪山上万年不改的皑皑白雪,但此时他正在开会。
会议室里坐了十多位管理层,他提笔唰唰签了两份合同递给旁边一听到赵束的声音就瞬间兴奋的杨庆峰,“你还有别的事没?”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旁边的魏东憋不住直乐。
赵启的性格哪怕是以最宽容的方式来划分,都归不到好脾气的那堆里,唯独对这个弟弟,一点招儿都没有,柔得跟什么似的,从小惯到大。
赵束还在努力阐述自己的想法,“哥,我毕竟在矿区有一定影响力,我回去也是向外界表达一个态度........”
“行了,我这边开会呢,你在那边接着治眼睛,挂了”,说完干净利落按断电话。
赵束对着“嘟嘟嘟”的手机骂爹。
但是他认准了什么事就绝不轻易放弃,他就是这么个人,所以他天天给赵启打电话,直到赵启的耐心终于耗尽。
那天,赵启正在院子里看魏东刚从矿上押回来的货,赵束的电话意料中如约而至。
3月的缅甸已经进入热季,如果不开空调的话,只是站着都一身一身的汗。院子里的沙土被太阳烤到发出轻声爆响,连赵束的那个流浪动物公园都蔫蔫的没什么生气。
赵启打着黑伞站在阳光下,没照顾到的脚面开始红肿发痒,正在犹豫是回去换鞋还是擦药的工夫,赵束的电话索命一样又来了。
“哥,我还是坚持要回去,你说的那些理由都站不住,我觉得.....”
赵启终于爆发,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对弟弟恶言相向。
“你能不能别再烦我了!!!我tm每天都要累死了!!!回来回来回来!!!你tm天天就知道回来!!你一个搞技术的回来能干什么!!还得分出心思保护你!!!!从今天开始,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再问我了!!!”
赵启厉声吼完,一把将手中的电话砸进院子中央的原石堆里。
整个院子毫不夸张的说,万籁俱静。
不止是风,似乎连万里高空上的云都停了,满院子的人全部面面相觑看着暴怒中的赵启,下车下到一半的马仔都不敢继续迈第二条腿,就那么悬在半空。
赵启一直以来更像一位运筹帷幄的政治家,作风铁腕却很少外露情绪,连魏东判断他的情绪大多都是靠一些潜意识下的小动作。
这种情况下只有魏东敢上前,他先捡起赵启的手机,又拍拍他的背,半真半假抱怨:“这个臭小子。”
其实事情经过大家都听明白了,无非是赵束闹着要回来,赵启怕耽误他的眼睛始终不让,于是兄弟俩爆发了矛盾。
但听明白是听明白,不敢动依旧不敢动,好在魏东适时摆手让大家散,众人这才做鸟兽状。
不仅马仔害怕,其实魏东也吓一跳,这是他见过的赵启当着众人面发过的最大的火。
他看着赵启铁青的脸和深陷的眼窝,心里不是滋味。“回屋躺一会儿吧,要不又该头晕了”,他用指关节顺了两下赵启骨节凸起的脊椎,心酸地说。
赵启这才重重喘匀一口气,点点头往卧室去了。
这边赵束都吓傻了,冷汗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往下淌,他哆哆嗦嗦左右来回看,视线不住梭巡,却没有落点。
半晌,喃喃道:“我不回去了,哥,你别生我气,我错了。”
一如当年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幼童。
沈敬年知道赵束这几天心情不好,问了几次他也没说,于是沈敬年只好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上尽心尽力哄赵束。
什么大龙虾、什么活鳗鱼,每天不重样的往家订,终于在最近一次复查的当晚,两人搓出火了。
这次复查不仅做了视力检查,还做了脑ct,结果都不错,可以说痊愈在望!
当晚两人出去吃了一顿老北京羊蝎子火锅庆祝,4月底本就不算寒凉,两人又都正值血气方刚,这几天猛补高蛋白,加上今晚这半只小羔羊一催,彼此的目光都开始发黏。
沈敬年翻身把赵束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盯着这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
他最喜欢从两个角度看赵束,一个是此时,每当这时候,赵束眼神中都有一丝极力隐藏的慌乱,外加一份不愿承认的倔强,沈敬年称之为小奶猫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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