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愣,然后冷哼一声,“当然是本侯的拳头最硬!”
“错,大错特错!”
林若雪笑着摇摇头,揶揄道:“小侯爷全身上下最硬的,也就是您的一张嘴了!”
闻言,围着的一圈人都偷偷笑了起来。
江小侯反应过来被公然笑话了,恼羞成怒,踉跄着便要从床上站起来。
“臭丫头!你给我过来!看本侯如何收拾你!”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小霸王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行事风格,再看到他如今这副生气吃瘪的样子,林若雪便觉得心情大好。
抢我作业?欺负我哥哥?嘻嘻,看你如今能奈我何。
哼着小曲便要门往住处走,却迎面撞上一群人。
她抬眼看,高高低低的竟有七八个,均是学府里管学的学士和先生们。
听闻金尊玉贵的江小侯爷在学府跌了马,一个个心急如焚豆汗如雨,一群人刚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为首的东方大学士是个年近古稀的花白胡子老儿,看都没看林若雪一眼,带着一行人目标明确地围住了江小侯所在的床榻。
东方大学士满腹经纶名满天下,平日无大事发生的时候是不会在学堂现身的。
纵然是来了近月的林若雪,也是沾了江小侯的光,今儿才头一回见着这位头发花白的昔日内阁名臣。
她不禁好奇地停住步子,回身悄悄打量。
东方大学士正一脸愁容,颤颤巍巍地走到江淮床头,缓慢坐下身。
江小侯却显然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佯装一下要起身行礼的动作也无,十分平静地颔了颔首,算作是回应。
大学士周围的先生院士们站了一圈,把江小侯围在了中间。
“小侯爷,,这,,,您快告诉老夫,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学士上下打量他的这一身伤,身子都快立不住了,被好几个人搀着才勉强直起身子。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慎,跌下去了而已。”
江淮平静道。
?
林若雪惊呆了,原以为这次摔下马,依他的性子总要大闹一场。
却不想这人竟然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反而包庇对他阴险使诈的徐青。
这是何意?
围观的先生学士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但说这话的是身份尊贵的江小侯爷,再不解,也不能呵斥急躁。
只能表面上好言相劝道,“侯爷您莫要有顾虑,今日之事若是被人有意为之,我们全府中人,拼尽全力也会替您讨回公道的。”
“哦?是吗?”
闻言,江小侯却将眉头一挑,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的狡黠之色。
众人正相顾疑惑,却见江小侯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朝着门口正欲离开的林若雪遥遥一指。
“是她!是这个师妹叫声太大,惊了我的马,才害我跌下去的。”
?
林若雪正迈过门槛的身子骤然僵住,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看见她一脸惊怒回头的样子,江淮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江小侯爷!”
林若雪彻底怒了,几个箭步冲上前去,在他床头字正腔圆地怒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今日若不是我,您那只右手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一直围观着的刘宁和王敞之也惊了一下,但看着江淮一脸淡然的样子,也并不敢替她说什么。
林若雪一双杏眼怒火中烧,怒视着半倚床头,好整以暇的江淮。
江淮却眨着眼睛,一脸无辜道,“师妹,我又没有怪你。但自己犯的错也要勇于承担呀。”
“你!”
林若雪咬牙,被气地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面不改色江小侯,她秉着日行一善的观念不计前嫌地救了她,却救了个白眼狼出来。
狗咬吕洞宾,当初就该让他在树下摔毁。摔残!
看着她被气得面目绯红的样子,他却越发得意,似乎连身上的伤都不痛了,心情十分愉悦地往后一靠。
“罢了罢了,师妹你也不要害怕。”
“虽说你将我害成这副模样,但本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留下来伺候我几日,本侯便不计前嫌当你赎过罪了。”
林若雪几乎要听不下去了,抄起一个枕头就要往他面上砸去。
东方大学士突然变得眼疾手快,匆忙拦住她的动作,站起身把怒火中烧的林若雪拉走了。
偏殿里,大学士看着眼前被气够呛的粉雕玉琢女娃,又想着隔壁还躺着不能动弹的金尊玉贵的小侯爷,只觉得头痛无比。
若换在昔日他尚且在朝中的时候,遇到同僚使绊子给他难堪,他便会一个挺身当堂晕过去,屡试不爽。
但现如今,一个是一身伤的高门子弟,另个是明显被高门子弟冤枉的弱不禁风的小女娃,又是在他自己管辖的地界儿出的事,纵然真的很想晕,也不能晕。
活着哪有不想晕的呢,硬撑罢了。他摸着胡子长叹一声。
“老夫知道,此事与你无关。”
大学士忍住晕,安慰地抚摸着林若雪的小脑袋。
“但江小侯爷他……你也知道,他既然发话叫你留下来,老夫也无可奈何。”
林若雪听得直翻白眼,搞了半天就是明知是冤枉,也只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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