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华露出少女羞涩的笑意,“并非如此,其实是我私心想要先生留下,多个贴心之人,才热闹一些。何况先生孤身一人,实在看不下去。”
龙昭沉默了下。
绫华又道:“也并非是可怜先生无家可归,只是觉得不把握这次机会,那么未来真要结束了眼狩令,又不知先生去往何方。我与先生的这些时日是快乐的,也听过先生在稻妻城的一些事。”
“绫华。”
少女忽闻自己名字,心头跳了一下,她怕龙昭拒绝,紧张捏着折扇。
“我答应你,至于我以后是走是留,说不准的。”
少女浅笑着,“那我去筹办过年的事宜,先生有什么需求吗?”
“需求?大概是要穿红衣喜庆跨年了,最好有烟火炮竹,挂上灯笼和对联……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世道尚未安宁,又怎么有闲心弄这些事呢?”
“我记得了,先生且好生休息吧。”
绫华出门,见到了清雅绝尘的兄长,她不意外,只是点头示意了才离去。
她不在意兄长的感情事,龙昭会不会误会他跟旅行者都无所谓,她只想随自己的想法做事,多跟喜欢之人亲近。已经错过一次烟花会了。
旅行者不会安分宅在府中,她得四处游历,寻找雷电将军的踪迹,也在慢慢变强。
龙昭坐在院落,看着手指上的戒指,他拿不掉,只能这么戴着。小小的戒指没有光,它紧紧扣在左手无名指上,都说这个位置戴戒指代表已婚,应该不是巧合。
他跟雷隐是故人,结了婚的故人,那岂不就是……爱人?
被自己想法惊到了,龙昭喝奶茶压压惊。
神里屋敷被装扮的十分喜庆,不明所以的人都以为家主大人要结婚了。红灯笼挂起,幔帐垂下,这几日的伙食比以往都要丰盛,想来也是贵客到来的缘故。
龙昭正提笔写对联着,小春匆匆忙忙闯进来,“不,不好了先生,西北处山崖有愚人众进犯,家主大人和旅行者已经赶过去了。我怕他们出事,就来通知您。”
“别急,愚人众有多少?”
“好像很多,都带了武器,显然有备而来。”
龙昭在山崖眺望,见底下两拨人打得厉害,也能看清是社奉行占据上风。稻妻罕见的飘了薄雪,气候寒冷还夹杂雨絮。
龙昭半张脸宛如衣领的绒毛里,他等战斗快结束了,才揣着袖子悠悠走下去。
“兄弟们,撤!”在别人的地盘,愚人众讨不了好处,不顾伤员,头也不回逃散。
龙昭跟愚人众有点交情,也不是盲目之人,他不出手已仁至义尽。
“兄长,你怎么又冲前面了,给你定做的新衣脏了血,满意了?”绫华踮起脚尖,给兄长擦拭脸上的血。
神里绫人笑着说没事,他看到龙昭,收起了武器走过来。地上躺了不少愚人众,可见神里绫人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他对龙昭说:“看,我的衣袖都破了……”
“那就回去缝,偌大的神里府还找不出第二件衣服穿么?”龙昭不假辞色,面若寒霜。他可瞧见了神里绫人跟荧配合默契,本不该埋怨的,他心里堵得慌。
“生气了?是我不好,让那些愚人众趁虚而入,来到了社奉行领地,下次我严加管理,不会出事了,如何?”
绫人目光含情,拉起龙昭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你看你的手冰凉的,看来这衣服是中看不中用呢,回去换一件?”
龙昭不吭声,他盯着绫人的痣看。
绫人怎么敢在荧面前对他示好了?也不怕吓跑人家……
绫人那张脸缓缓放大,他想试探性去吻龙昭,他被推开了,龙昭扬起的手要打过来,又垂下了,他不吭声,大跨步走去神里府。
“兄长,你冲动了。”绫华不悦道。
“是啊,我冲动了,我以为在他心里,我能有点位置。”
绫人心口抽疼的厉害,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实际还是会被感情左右啊。
要说龙昭为什么还要留在社奉行,也就只有那一口人造温泉吸引他了吧。写稿写到浑身酸疼,往水里一泡,可扫去疲惫,若是再搭配冷奶茶和水果,那滋味,啧啧。
龙昭惯于享乐,哪怕再忧愁,也得满足了“吃喝玩乐”这四个字。
过年期间的社奉行很热闹,老人小孩齐聚一堂,主人与贵客一桌,家仆侍从又是一桌。这么重要的时候就得要喝酒助兴了,武士高歌合唱,筷子做伴奏敲打,纵使是喜静的龙昭也不免激动起来。
热酒下肚,有人涕泗横流表达对神里家的感激之情,若非家主明眼识人,将他从牢狱捞出来,不然早成为冤案亡魂。
世间动情之处莫过于悲者欢、哀者喜;寡情人心动,多情人痴心;铁汉怀柔情,慈母惩败儿。
眉梢带喜的武士一一敬酒,龙昭想推脱,又盛情难却。
“龙昭先生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若不是男儿身,我都想直接追求了。”
看来酒真能壮胆,什么破话都敢说,没见你们的家主大人脸色黑了么?
龙昭谦虚几句,也已吃饱喝足,便出来透透气,神里屋敷外的神龛染着的烛火,落雪都熄不灭。
随龙昭出来的还有一人,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守门的侍卫见到龙昭刚要打声招呼,又见家主大人出来了,一把搂住了龙昭,埋首进他的发间,只能尴尬转动身子不去看,一动不动当个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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