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两分钟愧疚感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因为没有什么能比从二胎日常中短暂挣脱出来享受生活更快乐的事了,连一胎时的分离焦虑都没了之后,就更快乐了。
电影接近两个小时,竟然没有来自家里的一条语音一个电话,只有向妈发在家庭群里的十几秒钟的视频,齐妈抱着二宝坐在花园秋千上晒太阳,齐爸在一边扇着风,向爸拿着玩具在逗,向妈拍照,一派和谐景象。二宝咬着牙胶,东张西望,竟然没有哭。
向亦文差点哭出声来。“我就说吧,这个崽儿看人下菜碟。只要妈在,谁带都叽歪,妈不在,这不也行?”
“别得意了,快点快点,一会下课了。”齐全看看时间,连忙催她。俩人赶回去把小琪又送到钢琴课上,中间路上小琪给爸爸妈妈展示自己画的画,向亦文开着车没看。
“妈妈你们去哪儿办事了?为什么你在唱歌?”小琪问。
“……”向亦文都没意识到自己边开车边在哼刚才电影里的插曲。上一次快乐得什么都不想哼着歌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坐在副驾的齐全赶紧接过闺女的画,附和着瞎表扬了一顿。
送完孩子,两人消停地逛了一会儿商场,买了些东西,大包小包地坐下来喝咖啡,向亦文先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才瘫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竟然这么顺利!”她说,“我都没想到!我在他还没满三个月的时候就把他扔家里出来玩了!我出息了。”
“所以啊,二宝离了你天也不会塌下来。”齐全满不在意地说。
“我好想每个周末都出来透气啊。”向亦文说。“下周咱俩再来看电影吧?”
“下周不是百天吗?你叫了蒋赛来家里烧烤。”齐全提醒她。
“……哦。”向亦文想起来了,又蔫下来。
“好啦。我保证,以后只要不加班,周末尽量跟你单独约会,好不好?”齐全说,“只要俩崽允许。”
“……我也不能总把二宝扔给爸妈们。”向亦文矛盾地说。
“没事,你就是想太多了。爸妈虽然平时固执了点,但带自家孩子肯定是百分百上心。等他大一点,听明白话了,更好带了,你就能更解放出来。”
“解放了我不也还是在家里工作吗?只要在家里工作,爸妈就认为那不是工作。”向亦文无奈地说。
主卧是用来睡觉的,客厅又是大家闲下来坐着说话的,她把桌子和电脑放在了楼下客房外小琪的钢琴旁边,在哄睡了二宝之后和小琪回来之前见缝插针地工作,但不管她是在拍照,在写稿子,在研究选品,在跟人线上会议,谁都可以在她身边随意走动,说话,吃东西,逗孩子,她不堪其扰,把向亦斌的床垫拖出来让他睡外面书房,自己的工作桌拖进客房去。向亦斌倒是无所谓,向爸有点不高兴,向妈就说,让他睡外面说不定能早点起来,别每天睡到大中午。
“你最近怎么不出门了?”他爸妈发现了些端倪。
虽然他还是一觉睡到大中午,但是不怎么去找褚娇了,要么在家里打游戏要么出去晃荡,按点回来吃晚饭。一是因为他爸这两天都没给他零花钱,二是因为褚娇她妈住在她那儿,他也不好去。
“你妈什么时候走啊?”他偷偷打电话问褚娇,“是不是她在北京找不着工作就走了?”
“……她已经找着了。”褚娇说。
褚娇妈比她还勤快,并且执行力极其迅速,在她外出上班的两天里,她妈在她小区门口买菜时跟一个保洁阿姨聊了半天,加了两个老乡群家政群,就给自己找了个活儿,在附近小区给一对八十岁的老夫妇做饭。这家儿子全家在外地不回来,老头卧床老太太身体不好,刚找的住家保姆有事辞职了。
“比我之前工资高!”她妈兴奋地跟她描述,“而且只管一顿晚饭,做完了打扫一下就走,太轻松了!”
“……”褚娇看着她妈喜悦的神色,没接话。说实话,北京的薪资确实比她妈之前要高得多,她妈在商场做过保洁,在饭店做过服务员,也当过住家保姆,为了不被扣钱连轴转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做不了要求很高的需要专业证书的月嫂或者带娃阿姨的工作了,连服务员都要年轻力壮的。
但她妈有自己的优势,热情,勤劳,朴实,真诚,不管在哪里干什么活都踏踏实实赚钱不耍小心眼,而且她就是有到了一个陌生地方能迅速地找到活干的能力。老夫妇看到她就说她心善人好,做了一顿饭也满意,客客气气把她留下了,临走还给她带了家里儿子刚寄过来的特产。
有时褚娇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脸皮薄,做不到像她妈那样不卑不亢。就连向亦斌问她她妈找到的什么工作,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你钱够不够花?妈妈以后也能贴补你点,买菜我来买,晚上给你加个夜宵。”她妈信心十足地说。
褚娇默默地打开手机,这个月的实习工资还没到账,马上就要到转正的时间了。
“娇娇啊,”她妈看她不吱声,以为她担心钱,就安慰她,“你别有太大压力。妈自己能养活自己,可轻松了,你看,我找个活多容易?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有钱人多,肯出力的少,出力就能赚到钱。”一边鼓捣着自己的手机,一边问她,“你帮妈看一下,这个转账记录,我回头从哪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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