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的确是秦观颐。她残魂既然到了这里,魔龙的躯壳早已死去,便开始崩坏,不见踪影。
曾经的魔龙,如今的秦观颐见面前女子落泪,本来皱着眉头思索也顾不上,下意识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你怕什么?不论本座是谁,总是会护着你的。”
月清河极力平复自己心中震动,她望着故人的眉眼,待要再说什么,忽然间海天动荡。远隔万里的此地也震颤不休,眼看此处就要塌陷——
月清河当机立断,“我们先出去!”
秦观颐手持云中,护着月清河自海神殿出来。她是天生剑修,御剑极快,几乎呼吸间落在青铜巨门边侧。
此刻月清河见到青铜巨门上雕刻缠斗,先代女王自门上游曳,感应到生人靠近,诡异的“钥匙”再度浮现。与清河仙子一模一样的女子闭目沉睡,只是唇瓣微张,露出尖利齿尖。
曾经打开门时的诡异寒冷犹在眼前,但此刻境况不明,还是先出去为妙。
月清河上前,伸出手。
秦观颐见月清河动作,要去触碰那诡异的“钥匙”齿尖,当即皱眉。她对危险与妖邪感知敏锐,此刻挡在月清河身前,忽然横剑卡在“钥匙”齿尖。
月清河一惊。青铜巨门震颤,吸食过她血气的诡异钥匙面容扭曲,仿佛活物遭受苦楚般嘶叫一声,立刻吐出口里仙剑,退入门中不见。
月清河:……
秦观颐再次持剑抬手。她的动作淡然稳当,就像是拜访仙门尊者叩问禁制,不疾不徐叩上青铜巨门。但月清河就见她动作之下,青铜巨门敲出一声声牙酸的声响——
秦观颐这样一下下叩开,青铜巨门实在受不住,很快敞开出五六人并排行走的大道。
大门洞开,雾气蒸腾。两个女子面前敞开一条宽阔大道。
秦观颐收回云中剑。她此刻并不再一口一个本座,微微翘着唇角,向月清河伸手,“不必你受伤。如此就足以开门,随我来罢。”
月清河惊讶之余,顿觉好笑。原来这仙家遗迹也算是欺软怕硬。
即便云中剑主失去记忆,可这地方不论是“钥匙”还是“守卫”皆对她退避三舍,青铜巨门上浮雕安安静静,如同真正的死物,不敢过问。
月清河由秦观颐牵着手,大大方方地自青铜巨门中踏出去。
走一段路,已经和青铜巨门拉开不小的脚程,月清河忽然想道:“秦观颐,那门后有不少好吃的甲壳,我方才忘了和你说。”
女子闻言回眸,“你爱吃那个?”
月清河唔了一声,又道:“还算鲜美,我从前在碧落海吃过,别处倒是没有见过。你从前喜好做些海中吃食,应当也没见过。”
这地方危险诡异,一旦她们出去,定是不会再回来的。
“这有何难?”秦观颐当即牵着月清河往回走。
月清河疑惑间,二人重回青铜巨门前。这门仍旧巍峨高大,门上鲛人女王们虎视眈眈,几乎下一刻就要扑出来。秦观颐站在门前,以云中剑叩门。
青铜巨门威风凛凛的气势陡然一僵。
“嗯?”秦观颐还待再叩,轰隆隆——
面前庞然巨门再次敞开。
月清河:……这未免也有些快了。
秦观颐瞥了一眼门上的浮雕。先代守卫们僵在原地,并不变幻。对这两个女子去而复返毫无质疑。
秦观颐牵着月清河,另一手握着云中剑,不见她什么动作,门内宽阔平静的沙地骤然动荡,砰砰作响!
月清河好奇看去,就见门里大片沙地翻腾,不过半刻钟扑棱棱直响,很快横七竖八,躺满了狰狞的节肢甲壳。
那些挥舞的大钳子一个比一个肥美。
秦观颐甚至没有进去,粗略一挑选以剑气串了个头适中,钳子最大的十来只,当场卸下来。
她又望向月清河,“唔,我似乎没有储藏食材的储物戒指,你可有携带?”
月清河一怔,将自己身上的玲珑玉舟解下来递过去,“这物件是你送我的,里头有几间储藏灵材的寒室。”
秦观颐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将那些鲜美的钳子一一装进去。“如此甚好。”
两位女子携手离去。
许久,青铜巨门若无其事关闭。沙地下,有幸未被挑中的节肢甲壳们心有余悸,感应到那位杀神已经离去良久,纷纷蹿进沙地底下躲藏。
秦观颐御剑极快,此刻二人路过金属浇筑的女王宫,她向月清河道:“我对着这剑与你方才所拿出的球十分熟悉,但我并没有它们的记忆。”
月清河靠在秦观颐身侧,闻言好笑道:“它们本就是你的,自然熟悉。我听玉衡掌门所说,你的残魂只有人魂有记忆,如今既然没有,恐怕人魂还在最后那片残魂处。”
秦观颐挑了挑眉,“我为何要分裂神魂?”
月清河唔了一声,低声回道:“是为救我。”
御剑的女子闻言低眸去瞧,月清河被她盯着十分不自在,只好解释道:“那时我要杀魔族之主,借你的力量还是不够,只好拼着自己也死了,将魔族之主带去昆吾之渊……”
月清河细细解释道:“你那时修为鼎盛,即将飞升,才能杀了魔主。我不愿你为我涉险,所以要自己去复仇。”
往事件件,皆是血泪。月清河此刻倚靠在同伴身侧,说起来却平静和缓,“此事我欺瞒你,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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