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试探,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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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河和曦元照保持着距离。
她冷淡的,隐藏着耻意的神色,使得小凤凰不敢擅动。曦元照半跪在池畔,沉默着递来几只干净的巾帕。
月清河无法放下警惕,稍作清理,便要起身。
她回眸,朦胧湿润的雾气之中,小凤凰的神色有些呆,茫然地望着自己,甚至有几分难得的可爱。月清河心下尖锐的警惕和防备渐渐放下,不由有些好笑——
小凤凰终究还未涅槃,说起来甚至还算是个少女。她在这种不知事的年纪,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看着我做什么?如今我也沐浴了,你可算满意了?”
美人神色间舒缓放松,柔和的,带着点恼意的嗓音如同天籁。曦元照心下一颤,本就紧紧追随她的视线不由落在池面——
荡漾的赤红花瓣隔开一切渴望,绚烂夺目,将其中的女子衬得清晰可见。这是曦元照最喜欢的凤凰花,曾经开满了她的寝殿,如今也沾满了女子雪色衣衫。
小凤凰只觉一阵难以忍受的热意和干渴,不同于天火的爆裂折磨,她不论如何也抓不住,在满身的裂纹之中流窜,难以忍受。
“月清河,你……你是不是还有月族的天赋。”
小凤凰坐立难安,频频去看池水。唇瓣微动,似乎是渴了,她一面说话,一面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唇,对猛然冒出的念头羞恼万分——
她太渴了,实在太渴了,见了这近在咫尺的清甜池水,竟然想要……
月清河不知道曦元照在别扭什么。她浑身衣衫整齐,整个人自肩下都在细密花瓣的遮盖下,除了有些水珠粘在脸侧,几乎与平时无异。
曦元照猛然捂住嘴,月清河心下好笑,生起一股戏谑——
“小凤凰,这可是你亲自要我沐浴的,怎么还是你感到不适了?”
凤凰喜洁,无法容忍污秽,月清河也是知道的。没想到曦元照这一世症状更严重,已经到了看人沐浴都要厌恶的地步了。
小凤凰喉间动了动。美人含笑,肌肤柔软莹润,看起来无比鲜嫩。曦元照几乎有了一种幻觉,她回忆起曾经将这人按在底下威胁的种种场景,如今就在眼前。
为什么当时想要杀了她?那样鲜嫩柔软的脸,若是齿尖碰一碰,该是多么美味?
如今她就在池水中,干干净净的沾染了自己最爱的花香,为什么不能捧在手中尝一尝?
那池水浸在月清河身上,也沾染了她的气息,一定也和她从前隐约嗅到的一样清甜……
曦元照忽然上前一步。
月清河见她神色混沌,心下警惕,骤然在池水中后腿几步。水声荡漾,曦元照惊醒,见自己一手已经伸进满是花瓣的池水中,月清河防备道:
“你在做什么?”
曦元照攥住了满手的花瓣,猛然收手。她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疾退几步,蹭蹭蹭退开几丈远——
“我没有!”
小凤凰突然落荒而逃。
月清河顿时错愕,见她踉跄跑出去,像是惊骇万分,一时间满心无言以对。沐浴是她曦元照要来,如今也是她受不住看不下去跑开。
终究还是个小凤凰,看着强势,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月清河趁此机会迅速清理自己。她从池水里出来,披一层外衣,去池边放好的衣衫稍作挑选。那些短小轻薄的蝉衣一定不行,她特意选了最能遮盖身形的几件,穿戴在身上。
羽族崇尚华丽的服饰,所有衣衫皆流光溢彩,就算是这样沐浴就寝所用不适合装饰的,也要绣上流动的纹路,任凭殿中昏暗也隐约散出莹莹辉光。
月清河穿戴整齐,推门出去。
受不住沐浴场景跑开的曦元照,已经在外头等着她。
月清河一顿,“又有何事?”
她的声音一切如常,目光也平平淡淡。玲珑玉球与铭牌不离身,如今换了一身新衣,从不做装饰的女子华光内敛,记忆中端美的第一仙姝再次回到人间。
曦元照几乎看得痴了,饱受天火折磨的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在这房门外等待的短短一刻,一些从未理解的悸动,在小凤凰心中拨开迷雾,生长成参天巨树——
她明白自己兜兜转转几十年,任凭天火摧折不肯涅槃,是想要什么了。
月清河见这小凤凰呆呆愣愣,还有些奇怪。她暗中上下打量自己,没瞧见什么不妥,只好道:“曦元照?”
一声呼唤,叫这偌大王宫的主人回神。曦元照蓦然锁定着眼前女子,眼神狂热,“月清河,与我结契!”
月清河:……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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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之隙,永远昏暗的天光模糊了荒凉的大地。拔地而起的巨大树木仿照昆吾神树的模样,将一座巍峨王宫托举到高高的天穹上。
那污秽不详的巨树从来暗淡,常年笼罩着昏黄的雾气,如今竟然亮起细密的红光。亭台楼宇空无人烟,此时铺开无数的赤红花瓣,在诡异之外强添一股王宫之主的执著。
月清河步步后退,双眸映照着满殿灯火。她声音低缓不可置信,“曦元照,你说什么?”
曦元照拎着华美繁复的嫁衣,心生无穷的希冀与渴望,她笃定道:“月清河,你还没有与人结为道侣,我要与你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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