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扑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分外清晰。
一路上,一丝亮光都没有,就连屋舍里的微弱烛光也都熄灭了。
人们都陷入了深层的沉睡中,以此抚平身体一天的劳累。
只有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们还在活跃。
矫健的身姿在树木和屋顶上跳跃。
列车里,玉犬白乖坐在富冈的旁边,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四面八方弥散过来的危险气息令它发出低声的威胁。
在白看来,他们现在就像是在咒灵的内部,就连列车上的人身上都是浓烈的咒灵气息。
焦虑不安地按了按爪爪,白看了好几眼富冈义勇,鼻腔里喷出重重的热气,继续坐在一旁守着。
列车上的乘客绝大部分都睡着了,只有小部分的还醒着。
这在夜晚的列车中很常见,虽然坐在并没有多软的软座上也没很难受,但是直挺挺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睡觉是深夜旅客最常见的选择。
玉犬白动了动耳朵,睡梦中的乘客呼吸沉沉,很明显已经浸入深层次的睡眠中,车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车厢内的黄色灯光映衬得车厢外面愈加黑暗。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富冈义勇的情绪被自己压抑下来,涨潮的大海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的任务在这个列车上?”
看着很快就将自己的感情压制下去的富冈,炼狱上挑的眼睛里的情绪复杂莫名。
他见过很多这样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强行压抑下去而又沉默寡言的人,他们的精神被自己绷得像一根一触即断的弦,太多汹涌的感情被封锁,它们冲击着紧闭的铁门,只要有一丝的缝隙破绽,他们就会将这牢狱彻底冲塌,就像高山上奔涌的泥石流,压垮所经之路的一切。
炼狱杏寿郎自己是个开朗的人,小时候母亲曾经教导他,做一个正直坦率的人,无论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都要及时发泄出来,不能因此影响到自己,更不能影响到他人。
炼狱明白富冈如今这样一定是因为过去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不了解,此时此刻他也做不出在未了解的情况下就随意安慰人说什么大道理的话,那太自以为是了。
他成不了将富冈义勇解救出来的人,但是炼狱由衷的相信终究会有人将富冈从布满荆棘的内心带领出来,因为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是如此的多。
“是的,我收到情报,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数十人在这列车上下落不明。”
“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成年男子颇重的脚步声从后面的车厢传来,不一会儿,车厢后侧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穿着制服的消瘦男人走进车厢,还未睡着的人顺着声音望去,然后自觉地找出自己身上的车票预备递给他,只等他走到他们身边。
来的人正是车掌先生,他动作缓慢地接过递来的车票,淡黄色的车票印着黑色的油墨,剪票钳啪的一声在车票的一侧剪出一个缺口。
这个车厢里检票的人很少,很快车掌就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制服帽子深深地盖住了双眼,说出的话有气无力。
“请出示您的车票。”
接过炼狱杏寿郎手中的车票,车掌手握剪票钳,发生清脆的声音,车票上多了一个缺口。
“呜吼—”
一直半坐着的玉犬白突然一声低吼,直起后腿站了起来。
仰着头使劲嗅了嗅,身后蓬松的尾巴来回甩动,毫无头绪地原地转了一圈,白站在原地又不动了。
车厢里非人类的敌人的味道太过浓郁,搞得白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味道发出的地方,只有刚才味道突然的加重才让白突然有了反应,但是那微弱的加重一会儿就下去了。
检完票的车掌侧身面向富冈义勇。
富冈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车票,可以下车补。”
“……”看不见眼睛的车掌定住了动作,伸出的手停在原处一动不动,就像是老旧的机器人,过了好久,他才仿佛反应过来一样,张开嘴,低哑的声音像是转动的螺丝,“好。”
迈着缓慢的脚步,车掌走向下一个车厢。
此刻,车厢里刚刚被检过票的人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事一样,都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想,就连炼狱也阖上了双眼。
富冈义勇看着好像在闭目养神的炼狱皱眉,谨慎地拿出从进入列车内就藏在羽织下的日轮刀,富冈站起身,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炼狱的肩。
没有醒。
刻有恶鬼灭杀的日轮刀再次从刀鞘中抽出,蓝色的刀刃上细小的豁口集中在中央区域。
正常情况下,当日轮刀出现了破损,刀会被交给锻刀村的对应锻刀人修复。
但是一不小心去往其他世界的富冈义勇,只能继续使用破损还不算严重的刀。
其实鬼杀队的成员每个人的刀都是由固定的锻刀师专门量身打造,因为每个人的用刀习惯不一样,执刀姿势,刀柄握感,刀体重量等等,而锻刀师固定下来专门负责,就可以减轻双方的压力。
对于富冈义勇来说,一柄不符合自己习惯的新刀,不如用稍微破旧的旧刀顺手。
手拿日轮刀,富冈义勇对着立起耳朵的玉犬白指着炼狱说了句保护他转身而去。
向着车掌离去的方向前进,推开车厢门,车厢里的乘客全部安静的睡着,继续前走,在打开的第二个车厢里,富冈义勇在地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车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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