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内心说不出来的困惑与愤懑,中原中也最终还是去了港.黑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这里并没有将所有的隔板落下,所以透过大面积的落地窗,外界的阳光倾洒在首领办公室的地面上,让这里显得采光充足而视野开阔。
“中也出差回来,就立刻来找我,是为了天谷的事情吧?”森鸥外面前也没有摆放以往的长桌,他只是坐在自己的高脚椅上,隔着茶几,对面摆放着另一张座椅。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份刚刚打开的资料。
“我想知道,杀死他的人究竟是谁。”中原中也说道。
迎着红发少年坚持的目光,森鸥外忽而叹了口气。即使是他,也是在刚刚才从太宰治的那里得到了有关于真相的资料。
“天谷君并不是被杀死的。”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带着属于首领的疲惫,“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凶手,那么,他是被时间杀死的。”
森鸥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部下还有着这样几乎能够将一切都颠覆的异能力。他真心实意地为此感到可惜,即使是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力,如果作为底牌好好利用的话,必然能够给港.黑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
太宰治当然不是真心想要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森鸥外。他只是知道,假设对方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必然会为此而感到痛心疾首而已。
此刻,听着森鸥外讲述一切过程的中原中也,心脏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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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谷晃是脱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之后死亡,但港口黑.手党依然为这个年少的干部举行了葬礼。
只是,在葬礼举行之前,一份辞呈就被放在了首领办公室的办公桌上。而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干部早已叛逃港.黑。
被修缮得高高的教堂之中,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射到穹顶上,又洒落在空旷的大厅之中。
穿着黑色衣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安静地坐在下方的位子上,静静地默哀。圣歌的声音在这庄严的空间里回响。
这场葬礼,作为哥哥的太宰治并没有出席,而摆放在大厅正中央的白色棺椁,也只是一个空棺,里面放着的是他生前所使用的义肢。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目光久久地落在那上面。
他最后一个同伴,最亲近的挚友,最……爱的人,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港口黑.手党里再没有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家人”一样的人存在了。
心脏之中传来了一阵阵钝痛,连带他几乎要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帽子。
直到现在,他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那个普通的深夜里,与对方的交谈和对话。对方的一颦一笑都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尸骨无存,只有装在那长方体盒子里的冰冷义肢。
在对方离去以后,中原中也反而能够客观地去看自己的情感了。
——他是真心在喜欢对方的。
不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还有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只是,这样的话却始终没能传达给对方。而现在,即使说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年少的时刻见到的人过于惊艳,关于对方的记忆恐怕永远都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吧。
葬礼结束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直接返回港口黑.手党,而是沿着街道,走向了“羊”曾经的据点。那里的别墅后来被他买了下来,只是他几乎没有回去看过。
推开金属栅栏门,庭院之内的陈设如常。因为定期派人来打理,所有的一切还是他们离开之前的样子。
他走进大厅里,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却发现那盏被赋予了【神说要有光】特性的灯,竟是已经熄灭了。
生前,天谷晃用了许多方法都没能将它关掉。现在,曾被异能力作用的灯也随着它的主人一起结束了它的生命。
意识到这一点,中原中也罕见地产生了一种疲惫的倦怠感,甚至已经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情。
港口黑手党为中原中也配置的住所之中,酒柜里摆放了许多名贵的酒类。那些都是中原中也在长久的时间里所积攒的酒,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酒柜的玻璃门被拉开,刨除了一切的仪式感,中原中也直接伸手取出了一瓶,手指在酒瓶盖上随意一掀,那盖子便顺着抛物线落入了旁边的垃圾桶之中。
他并没有另找酒杯,而是直接对着酒瓶灌下去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往下到胃里。
……
夜幕渐深,沙发前的茶几上大大小小摆放了许多空掉的酒瓶。
明明已经灌了那么多的液体下肚,然而,心脏之中空洞的感觉却依然像是怎样都没有办法被填满一样。
中原中也瘫倒在沙发上,隐约就像是感觉到有人娴熟地夺过了自己手中的玻璃瓶,然后抱怨般地开口:“中也酒量那么差,快跟我一起去坐小孩那一桌。”
那时候,他挣扎着想要推拒对方的手:“胡说,重力使明明是千杯不醉的!”
手中的酒瓶“当啷”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幻影般的青色发丝也仿佛气泡一样消失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外面的阳光从客厅外的窗户倾泻下来,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阵的铃声和震动声。中原中也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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