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放下了汤勺,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金朝女眷,一般不会轻易见外男,所以走明路见薛慧慧肯定是不行的。
净夜府中没有女眷,以女眷之名下帖请蒙古亲王的侧妃入府更是不成。
若要借力见薛慧慧,宫里头或许可行,扎克亲王的王妃和侧妃定然会入宫给太皇太后还有皇后娘娘请安,净夜借此倒是能见上薛慧慧一面。
可宫里头人多眼杂,虽说那薛慧慧如今的年岁,要比玉亲王大了七岁,可就算是如此,净夜不能不守规矩,平白惹来疯言疯语。
净夜放下了手帕,叹了一声,冲着陈良小声道:“你先派人盯着,去看看薛慧慧是否想办法与潘英联络了。至于我要如何见她,还得想个稳妥的法子。先不着急,摸清了情况再说。”
临近万寿节,萧濯很是忙碌,各家大臣也都忙着给陛下准备万寿节的贺礼。
其实这事,净夜也该放在心上,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给皇上送点什么。
玉王府中的东西,还都是皇上赏的。
所以净夜特意召来了萧凛,问道:“你得空,也回摄政王府打听打听,看看王爷给皇上准备了什么寿礼?”
萧凛闻言笑了:“其实王爷早就知道您无东西可送,提前给您备好了。”
净夜这才道:“哦?王爷准备了什么?”
萧凛道:“王爷自己是备了一个稀世夜明珠,听说那夜明珠到了夜里也格外夺目,是南海的珍宝呢。至于小主子您,王爷格外备了一对稀世暖玉,听说那暖玉对于女子有奇效,皇上膝下虽有大皇子,但毕竟是庶出,虽说皇上年纪小,但全天下可都指望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呢,这暖玉,定能送到皇上心坎里。”
净夜叹了口气:“如此珍宝,我岂能轻易得到?这叫外人瞧去,便知道我是从摄政王那拿的。”
萧凛满不在意道:“那又如何?皇上若问起,您便明说是去摄政王府的库房里拿的,反正皇室眼馋王爷的库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再说,您能为了皇上去摄政王府的库房挑东西,这是多大的诚心,皇上该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净夜才默默点了点头。
净夜记得,天书上记载,萧濯被小皇帝赐死之后,还抄了家,那摄政王府里珍藏的奇珍异宝,全充了国库。
净夜去过萧濯那库房几次,好东西着实不少。
若全都被小皇帝收缴了,净夜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若不然以后,瞅着机会,把东西往他逍遥会原来的宝库地点搬一搬?
不过很快,净夜便熄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他不敢告诉萧濯自己的真实身份,再说,萧濯还是金人,净夜得了萧濯这么多好处,还惦记着人家家里的宝库,实在是太贪心了。
不妥不妥,罪过罪过。
万寿节寿礼这事就这么办了,净夜接下来,该去会会那薛慧慧了。
潘英和薛慧慧倒是也没沉得住气,薛慧慧入京后的第二天凌晨,便一身粗布麻衣,做了装扮,以给潘府送菜为名,入府见了潘英。
净夜得到消息后,让陈良派人在外守着,等那薛慧慧出来,直接将人抓到摄政王府。
玉王府内都是眼线,净夜不太放心。摄政王府虽也不安生,但是净夜知道摄政王府的隐秘之地,又有萧凛帮忙,此番会面,定不会被人察觉。
就算是趁此机会,无声无息地了结了薛慧慧,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日天还未大亮,薛慧慧便被陈良的人押到了摄政王府的地下暗道。
按陈良的意思,就不该对这女人太温柔,套个麻袋直接将人揪过来算了。
可偏偏净夜却叮嘱,莫要伤了她。
陈良心里有气,每每欲下手重些,却总能想起主子的叮嘱,到最后,也只是吩咐人道:“主子说了,莫要伤到她,你们都轻一些。”
薛慧慧被蒙了眼,捂了嘴,听到这话,她竟微微怔了一怔。
这几个押送她的人,是前逍遥会的人,薛慧慧听得出来。
虽说她被蒙着眼,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身边拽着她的人,就是陈良。
这几年,潘英一直试图捕捉到陈良的踪迹,陈良不死,潘英这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却不成想,薛慧慧先潘英一步,遇到了陈良。
陈良将薛慧慧押到净夜跟前之时,净夜便摆了摆手,示意陈良先退下。
陈良蹙眉:“不成,您一个人在,我不放心。”
净夜微微一笑,道:“无碍,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弱,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我有话,要单独问问她。”
净夜给薛慧慧解开束缚,见她睁开眼可以看到自己时,薛慧慧彻底怔住了。
她呆滞地看着眼前人,良久之后,她俯身跪地,呜咽出声:“罪女薛慧慧,拜见殿下。”
净夜轻呵了一声:“你怎知我是谁?”
薛慧慧不敢抬头看他,只道:“虽说,我是亲眼看着潘英斩下殿下头颅的,也听闻了玉亲王容貌与殿下相似,可我知道,年龄和样貌虽对不上,但是您的眼神和气质,确是不会改变的。再者,潘英虽未对我说实话,可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太对。今日见了殿下,我已经彻底想通了,殿下回来了,不管是还魂还是什么,您一定就是殿下。”
薛慧慧是个聪明人,净夜猜想,她已经听出方才之人是陈良了。前后一联系,倒也不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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