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润看了暮色一眼,他心疼不已,却还是掩下眸中情绪,看着潘英道:“大将军不可,您当初接暮色入府,让他藏在后院,就是不希望旁人知晓他的存在。如今外面都是皇上和摄政王的人守着,若是听到了动静,进来查探,发现了暮色,看清了他的脸,咱们怕是有大祸临头了。”
潘英这才冷静了下来,他丢到了手里的鞭子,冷冷道:“让他滚出去,我今夜不想看到他。”
潘润这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将人拉了出去。
暮色出门的时候,身上已有不少淤青,白衫上有大片血迹,手腕关节处,似乎还在渗着血……
潘润心疼不已,他一路扶着暮色,先是送他回了房间,之后更是拿出上好的药膏,给他止血包扎。
潘润给暮色上药的时候,还忍不住轻声问:“疼不疼?”
暮色摇了摇头:“你只管上药便是,我不会觉得疼。”
潘润蹙眉:“都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觉得疼?”
暮色语气平淡:“大概是习惯了吧。”
潘润给他上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油灯下的潘润,微微拧了拧眉。
暮色像是回忆起什么,苦笑一声:“想当初,我被人改容换貌,一片片削骨剥肉,到后来,好不容易这张脸恢复了,我又被逼着学东西,学着如何侍奉男人,一旦做得不好,他们便动辄打骂我。我就像是个玩意儿,像个行尸走肉,活得连牲畜都不如,也早就不知痛为何物了。”
潘润眼眶发红,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给暮色上着药,之后他小声道:“主子近日心情不好,你别生他的气,他若是心情好的时候,待你也是很好的。”
暮色轻哼了一声,他低下头,紧盯着潘润问:“你真的觉得,他待我好?”
这一声质问有如剥皮抽筋,潘润明明没受伤,却疼得心口都难以呼吸。
见潘润不说话,暮色便笑了。
暮色缓缓收回手,坐在那发呆道:“无所谓,跟从前比起来,如今日子算是好了些。只是不仅将军害怕,我也害怕。你说,这位主子若是也败了,日后将军府都住不了了,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潘润忙道:“不会的,只要咱们主子还有用,皇上便不会放弃他。这话我只同你说,你莫要宣扬出去,皇上托李公公给主子带了口信,让他暂且安分守已,以待后用。”
暮色眸色微动,不过很快,他便又变回那麻木空洞的眼神。
他惶惶然点了点头,喟叹一声:“我整日里闭门不出,哪怕主子的禁足解了,我也得永远被困在此处,你说的话,我还能往哪里宣扬啊?这府里除了你,便不会有人同我说话了。”
潘润终是没忍住,满眼心疼地摸了摸暮色的头。
暮色也仰起头看着潘润,他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这一生除了裂痕,再没得到过爱护。
潘润亦红了红眼,两个人就这么相视了许久,终是潘润退后了一步,对着他道:“药都上好了,你好好休息,这几日饮食清淡一些,伤口不要碰水,更不要留疤。”
潘润扶暮色去榻上,之后潘润才方一吹灭油灯,暮色的手,便紧紧拽住了潘润的衣袖,对着他道:“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黑暗中,他们背对着,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潘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什么都没说,却轻轻坐在了暮色的床沿。
暮色将头,慢慢靠近潘润。
黑暗中,潘润虽看不清暮色的表情,却隐隐听得到他的低泣。
潘润心如刀绞,他忽然将暮色搂入怀中,低声安抚着:“没事的,不要怕,我会护着你。哪怕日后大将军真的不行了,我也会想办法,让你过得安稳。”
暮色仰起头,一双泪眼,无比可怜地看着潘润:“我能相信你吗?”
潘润郑重点头:“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依靠我,我跟你保证,我会拿命护着你。”
暮色又问:“若终有一日,你需要在我和大将军之间选其一,你会选谁?”
潘润到底还是犹豫了,潘英对他有恩,他不能背主。
可是暮色这般可怜,潘润舍不得。
暮色见他长久不吭声,便松开了他,语气微微有些冷:“男人都是骗子,你这样也好,总好过骗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本就是孤木,无需任何人扶持。”
潘润到底还是做出了选择,他紧握住暮色的手,一字一字,像是在宣告着什么:“我选你,真到了那一天,谁都比不过你。哪怕是丢了我这条命,我也会选你。”
暮色将头靠在他怀中,之后又与潘润吻得难解难分。
早在数月前,暮色便与潘润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那日是潘润酒醉,而暮色动了点小手段,与潘润成了好事。
潘润虽对暮色有些好感,可也没胆大包天到敢动潘英的人。
那一日,潘润吓得落荒而逃。
可就是那一天之后,潘润和暮色之间的氛围,彻底变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藏久了,便会勾起无尽的情丝,将潘润紧紧缠绕于此。
暮色伺候人的手段是一流的,潘润自打尝过那滋味,便再也不肯出去找乐子了。
何况,潘润是潘英身边最信任的人,他整日里那么忙,也顾不上自己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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