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注意到的衣袖手中, 神明的手在不受控制颤抖着。
太阳的光实在太过灼热, 长愿的喉咙很干, 似乎在被束缚着, 无可挣脱。
没有办法的, 每当回忆到刺目的白色面具,和带走阿云生命的软鞭,长愿都恨不得立马回到过去那一日,哪怕她再快一步, 她定要将这人碎尸万段。
眼前还是小孩的乐春无错,可长愿就是不能忍受,她是真的怕了,害怕又因为自己这一次的失误害了阿云。
而上一次, 乐春杀死云西的原因在她。
长愿在云西倒下那一刻扼住了乐春的动作, 她强行探查了乐春的记忆,在乐春的记忆中, 看到了自己离开后发生的故事。
乐春跟着父母按照长愿所说远离了村子,他们定居在了繁华的城中, 在那里度过了无忧的十年。
其后,乐春因相貌太好生了祸端,兜兜转转间,她竟又走向了原本的故事。
乐春记忆中关于杏百的故事同样是不完全的,她在去到杏百之后便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屋中,这是一个极致安静的黑暗之地,每一日,总会有不同的白衣人为她带来一碗红色的水,他们会强行将这水灌入乐春口中。
其后,蒙上眼睛带着乐春离开此处。
这段记忆中,乐春并不知晓她所到的地方是哪里,只是这里似乎要比她原本所待着的屋子更加阴冷一些,仅凭借感觉,她便知晓此处定然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地方。
每次来到此处,乐春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但她却知晓,在此处时,她身边至少会有两个人。
将她带来此处的白衣人很快离去,便再次安静下来。
那碗奇怪的水慢慢在她身体中发热,疼得乐春支撑不住,跪趴在地上忍着疼。
每当此时,她便知晓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那是一种冷漠到刺骨的感觉,她简直能想象到坐于高位审视着她的那人是何等的漠然。
窒息,这般无端而生。
因着是乐春的记忆,她所看不到的,长愿亦无法探查到。
但她能从乐春记忆中的战栗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就如一条藏在暗处阴狠的蛇,紧紧盯住了猎物。
每一次去到那处,乐春都会在倒下时听到一声惨叫,那时来自旁人的惨叫,凄厉无比。
而其后,乐春体内的疼会渐渐散去,修为亦在快速精进着。
乐春不愿这般轻易臣服于杏百,亦带着些许对于长愿的恨意,在每次受尽折磨之时,总会想到父母为护着她惨死的模样。
她并非没有想过,倘若不是长愿的出现,她们根本不会离开那个小村庄,更不会碰到其后这些人,经历这些苦难。
而当初那个劝她们离开村子的仙人,便是其后一切故事发生的推手。
乐春知晓杏百目的与云西有关,她原本的任务是要将云西带走,却自作主张杀死了云西。
为了报复杏百,亦是为了报复长愿。
她虽不知晓云西在这杏百中到底起了何等作用,但她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很重要,所以她要毁了这个人。
看完那段属于乐春的记忆,长愿是悲切的,她便是从这里才明白,她必须沉下心,倘若没有足够的把握,她的阿云还会陷入困局当中。
所以这一次,她亲眼往后见证了世间的走向,再一次动用神术时,却一下子倒退回五万年前杏百组织第一次出现于世那时,而后从一开始便与其站在了明确的对抗位置。
无论如何选择,前路依旧在进行着。
云西与过沈城那个沈家大小姐成了好友,并因此结识了浣鎏宗的一行人。
长愿偶尔会偷偷观察着云西的近况,她看着阿云和昔日同门以仙友相称,看着她们如过往那般并肩作战,默契无比。
似乎一切都没有问题,就如以往那般,独独不同的却是,如今的长愿却不能出现在阿云眼前。
当长愿躲在远处角落跟着云西时,听到了夕玥那姑娘的话,她在阿云面前提起了自己,口中无一不是夸赞。
而这时,藏在远处的长愿悄悄挺起了背,心无端跳得快了起来,她在等着云西的回答,即便知晓现如今的阿云或许不认得自己,却还是在紧张着。
而另外一边,云西笑得温柔,“浣鎏宗的长愿仙尊吗?”
“我听说过她,原来,她竟是这般吗?”
长愿感觉她的心在轻轻颤着,一下下因着云西的笑声起伏。
她好想现在就走过去,假装不经意而过,这样的话,夕玥这群小孩定然会告诉阿云自己的身份,说不定还会唤停她,那时她大抵能望进阿云的眼睛里,在那无尽温柔的目光中,再与阿云说上一句话。
可是,她不能。
长愿将自己缩在墙角,借着墙角的阴影遮挡身形。
其实即便她现在不这般挡着,也没有人能够认出。
伪装得久了,她总是记得在去寻阿云时提前隐藏身份,就如现在这般,不论谁看向她,只会当她是一个可怜的女散修。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扮作普通散修低着头的长愿一顿,就连心跳都猛地一滞,她好似听到阿云的声音了,就在她的耳边。
长愿在心中否定着自己,觉得这只可能是她的幻听,阿云应当在远处跟夕玥那群小孩在一块,如何会出现在她身边。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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