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愿看着这三具尸体,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这三人都与老村长有关系。
她悄悄传音:“若我没猜错,这三人分别是老村长的两个儿子和老妻。”
“邪术封墙,牵丝引线,他竟然在用亲人之缘窃取整个村子的生息。”云西还是第一次见这般事情发生,面色有些不太好。
“贪欲,总能战胜这些人心中的善。”长愿叹道,轻易斩断了接连整个村子的生机之线,断开了其与村中人的联系。
她甚至不欲同老村长多说什么,看着天空雷云,对为她们开门的姑娘说道:“今夜雷大,这房老旧了些,姑娘去村外寻个新住处吧。”
邪术窃取生机违背天道,这场雷会重新洗涤这个村子的罪孽。
这间一事终了,长愿和云西回到了浣鎏宗。
她们没有在老村长家中查到邪术的由来,追溯到源头的最开始,便是乐春逃离村长家这一夜,老村长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早已离世,一个在她们离开那晚被天雷劈死了。
想到乐春,便又转回到当初在村中遇到那个白衣面具人,乐春的消失很突然,又恰好在她消失之后村长家开始有了窃取生机的邪术,这一切连起来,似乎与那些白衣人有关。
只是这些人神出鬼没,目的不明,至今为止都无法寻到踪迹,长愿将令牌交给了夕裳禾,让其留意,其后便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五百年时间,长愿陪着云西在南雪山修炼,云西修为增长极快,一举突破大乘后,距离跨越仙人之境便成了时间问题。
而这时,原本平静没有风暴的世道却突然乱了起来。
新任魔主嗜杀好战,登上魔主之位后所下的第一个决定便是要与仙门开战,这一年仙魔之战拉开序幕。
尸山血海,长愿需以神明之力维持世间万物平衡。
而云西跟着宗门前往各处除魔,她们分开的时间逐渐变长。
清闲之时,长愿便总会到各处去寻云西,而后缠着云西不愿意跟其分开。
长愿是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同云西待在一起的,可她不能,以现在的局势,只要大战不停,她们两人便只能这样分分合合。
这场大战持续了上百年,对于长愿来说,维持世间平衡所需耗费的力量并不算多,可这是一件极为耗费时间和精力之事,一旦展开术法,她必然不能轻易脱身,有时维持一道术法要一年两年,没有云西在身边的时间,这样的术法对于长愿来说无聊又空洞。
但只要想要施术结束便能见到云西,又不觉得太过煎熬了。
无论多长时间,多么无聊的事情,若在后面缀上一个能够见到云西,她便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的长愿并没想过,当她完成将近十年的术法施展后,再次赶到云西身边时,却看到了无可挽回的惨象。
死林曾经是属于长愿的一部分,这里本该被广阔无垠的海水填满,是孕育出神明长愿的一部分,可在很早以前此处便化为了一片血域怨气之地。
长愿远远看到了一群人,记忆中那个爱干净的倾向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满是血的女人,她抱着的人是夕裳禾,已然失去生息的夕裳禾。
周围全是尸体,一群浣鎏宗弟子守在夕裳禾和倾向身边,在拒绝着其它仙门弟子的靠近。
云西就站在倾向和夕裳禾对面,背对着长愿,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长愿的到来缓解了此地过于沉重的气氛。
云西面色有些苍白,身上全是血。
“阿云?”这是长愿第一见如此脆弱的云西,她慢慢走近,试图将其抱住。
云西没有反抗长愿的坏抱,这样足够温柔的怀抱让她强撑着的心放松下来,她道:“宗主她……”
此一行,云西来晚了一步。
在她赶来的路上,遇到了快速离开的他宗长老,到的时候,所见到的是三方争斗,这一场争斗三方谁都没有对另外一方手下留情。
她亲眼看到夕裳禾上前挡住了魔人偷袭倾向,却没有防备跟在她身后的同行长老,被其一剑刺穿了心脏。
倾向反杀了那个偷袭的仙门长老,甚至不在顾及向她袭来的各方攻击,想要救下夕裳禾。
这一战,在云西和又一批仙门来者赶到时结束,倾向却没有将夕裳禾救下。
至此,浣鎏宗夕裳禾陨落,其大弟子夕问雪接管宗门。
故事不会轻易停留在此,夕裳禾的陨落敲响了仙门众人心中的警钟。
因着夕裳禾陨落一事,长愿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跟在云西身边,她分明不是那般愁绪的性子,却硬生生给自己弄出了愁容。
长愿某一晚在床上缠着云西结束后,紧紧抱着云西不肯松手,她将自己的害怕全然暴露给了云西。
云西知晓这人心中的担忧,这些日子便什么都依着长愿,就差没在斩魔除邪时将长愿挂在身上了。
可尽管如此,长愿却还是不满意。
她心中总是慌乱的,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最为可怕,没有安全感,找寻不到源头。
不知是不是过去那些年月让她等得害怕了,总有一种云西又要离开的感觉。
“阿云,我就在此处施术吧。”她这般说着,毫无意外遭到了云西的反对。
维持世间安定平衡这般术法虽简单,可在施术时,长愿不能受到丝毫打扰,否则便会受到反噬,这种反噬对于长愿来说不算什么,可一旦失误便可能会在世间留下祸端,其后想要去寻法子补救,就更加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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