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何家当年留了一手,悄悄藏了证据?”
这种手段官场常用,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几乎每个人手里都会留点儿保命的把柄,崔瑨不难想象却难以接受,何家死到临头居然还敢阴他一把,着实可恶!
马靖声音阴狠:“大人,一个岑北曦虽然不足为虑,但若是何家手里当真留下了对大人不利的证据,以岑北曦的狠辣绝对会死死咬住大人不放,再加上揽月公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被他们抓到把柄,恐怕大人不好脱身啊,大人可不要忘记: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哪!”
见崔瑨没说话,马靖凑近他继续说道:“不如下官派人先毁了证据,再灭了何家的口,事到如今咱们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崔瑨握了握拳,沉吟半晌才开口:“此事我再想想。”
马靖急道:“大人,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再想下去公主就把证据全翻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全部完蛋!”
崔瑨抬手打住他的话:“你先出去吧,就算要动手也不能冒冒失失,让我考虑一下。”
马靖张了张嘴,见崔瑨闭上眼睛,只好拂袖先离开了。
等他走远,崔瑨才睁开眼睛,把管家叫进来吩咐道:“先去查一下当年岑家灭门的案子,还有多少尾巴没扫干净。”
揽月晚上回来,看到柳南絮已经困的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她看了看旁边没怎么动的饭菜,本想把她叫起来吃了饭再睡,但过去一看她睡的熟,连自己走到她身边都没丝毫察觉,揽月感觉一阵心疼和心软,自从跟自己回到京城后,柳南絮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每天陪自己跟崔瑨那伙人斗,最近肯定把她累坏了。
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了抚柳南絮的脸颊,揽月眼中泄露出一起温柔,叹了口气弯腰准备抱起她回去休息,柳南絮却突然醒了,看到揽月一愣:“什么时辰了?”
揽月看了眼沙漏:“都快子时了,怎么不去屋里睡?”
柳南絮从她身上蹦下来,发了个哈欠:“我是看崔瑨这两天都没啥动静,是不是你那计划不管用啊?我刚才在想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结果一不小心给睡着了。”
她回过头狐疑的看了揽月一眼:“你怎么这时辰才回来?”
揽月笑了笑,招来下人去把饭菜热一热,这才说道:“崔瑨老奸巨猾又多疑,不可能这么容易上当,他肯定会先去派人查探一番,所以我这次的目标压根不是他。”
柳南絮不解:“那是谁?”
“马靖,这个人鲁莽冲动,崔瑨这些年吩咐岑北曦的任务大多都是通过马靖,以崔瑨的性情,应该不会给岑北曦留下自己什么致命的把柄,不过马靖就说不好了,况且岑北曦还是他手底下的,马靖心狠手辣又手脏的很,岑北曦这些年可没少给他擦屁股,手里的把柄不知握了多少,如今岑北曦有背叛嫌疑,马靖比崔瑨更希望岑北曦死,我今晚就是给马靖添堵去了,放心吧,以他的性子,不出两日就会动手,到时候咱们就能收网了。”
见揽月胸有成竹,柳南絮也放下心来:“你不早跟我说,害我这两天每天都坐立不安的。”
揽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快去睡吧,这阵子辛苦你了。”
“你不睡吗?”
“我再等等。”见柳南絮还看着她,揽月笑着解释:“这公主府咱们才搬进来不久,里面还有老鼠没清出来,我抓几只老鼠就睡。”
柳南絮实在扛不住了,便打着哈欠转身先回房了:“那你早点儿休息。”
揽月通过府里马靖安排的眼线,故意放出了个假消息,让马靖误以为何铳出卖了他,这样一来既可以激马靖,又能吊出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原本以为马靖再怎么冲动,好歹也会先探探虚实再选择动手,但马靖手底下的人听说何铳要招了,一个个都急了,何铳是上一任大理寺卿,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点儿把柄在他手里,听说崔瑨居然还在考虑,干脆就都聚集在马靖府里发牢骚:“崔大人高高在上,一个何铳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咱们不一样啊,这么些年谁家里每没个不孝子弟?谁没找何铳平过官司啊?万一他把这些招出来……”
“是啊,公主现在就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要是等何铳招了,别说头顶这个乌纱帽,就连顶乌纱帽这颗脑袋恐怕都保不住!”
有个大人把目光对准马靖:“马大人,据下官所知,之前那侵地的案子,您也是找的何铳,听说陛下最近正要准备重查王公贵族和朝廷官员侵吞土地的案子呢,这要是崔大人自然是不怕,即便陛下查着了证据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咱们不一样啊,咱们头没那么硬。”
“说的没错,崔大人那是高枕无忧自然安坐如钟,怕只怕咱们要大祸临头!”
马靖本就烦躁,被他们说的更加心烦意乱,再加上程嫣然的哥哥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故意拱火,马靖更是坐立不安,毕竟这群人只担心的是何铳,可他更担心岑北曦知道真相,万一岑北曦背叛,恐怕他会是头一个死的!
底下一群官员还在忧心忡忡的议论纷纷,跟苍蝇似的围在马靖耳边,马靖越听忧心越重,心里的冲动自然更加翻腾的厉害。
揽月这边才把几个“老鼠”给揪出来,正让云聿带出去全处理了,就有影卫悄悄跑来禀报:马靖没忍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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