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瑨一向把利弊分的很清楚,此时再护着崔南希明显得不偿失,他快速在脑子里面权衡了一番,又看了眼赵锦儿,原本对于认赵锦儿为女还有些犹豫迟疑,毕竟比起赵锦儿,崔南希才是他从小养大的,除了崔家之外,崔南希再没有其他退路,崔瑨自然选择更好控制的崔南希。
但此时显然不行了,他必须立刻做出取舍,否则会将杜塘推向揽月,最重要的是崔南希现在已经不得三皇子的心,她已经几乎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到这里,崔瑨跨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盯着崔南希:“钰儿乃是我崔家嫡子,他的安危事关重大,你既冤枉,那便让丫鬟去检查一下你的鞋子!”
崔南希瞪大眼睛,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父亲……”
然而崔瑨只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眼神全是冷漠,有了崔瑨的首肯,三皇子挥了挥手,两个宫人立刻上前,看似恭敬实则强硬的将崔南希带到树丛后面,不顾她的挣扎脱下她的鞋子拿出来,然后往湖边的地上按了一下,鞋底的花纹与湖边的脚印一模一样。
所有官员都沉默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崔瑨,杜塘见状,气怒道:“崔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崔瑨严肃的抿紧双唇,低头看了脚印半晌,才又看向揽月:“南希虽是我的女儿,如今却已是皇家中人,既然后宫之事皆是公主在处理,那此事便由公主来定夺吧,臣绝不偏袒。”
揽月讽刺的呵了一声:“崔大人此言差矣,此事说到底是崔家的家事,本公主岂能越俎代庖!”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底崔钰并没出什么事,而且崔钰跟崔南希还是兄妹,原本就是崔瑨的家事,只是此事闹到了宫宴上,杜塘又对此不依不饶,如此一来才难办,轻不得重不得,罚的轻了,难免杜塘不服,其他官员也会私下议论;可若罚的重了,又打了三皇子的脸,而且会让人以为崔瑨怕了杜塘,崔瑨唯我独尊多年,哪里能认得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树丛后面的崔南希终于扛不住,不顾赤着脚跑出来抓住崔瑨的衣袖招认:“父亲,女儿当真冤枉,真的是崔钰自己掉下去的,我只是心烦意乱,他又非要跑来烦我,我们两个吵了几句嘴,他自己一时不慎掉了下去,我也吓了一大跳,才准备跳下去救他就被朱锦娘赶来先一步去救人了,我真的没有推他!”
可哪怕这时候崔南希说的都是实话,已经没人再相信她了,从刚才她否认再到被人揪出证据,如今哪怕她有再多理由也早已经没了可信度。
崔瑨看向三皇子:“南希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妃,如何处置还请三皇子定夺吧。”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本皇子也不偏袒,崔南希身为皇子妃,非但不能帮本皇子分忧,反而残害手足,谋害亲兄长,泯灭人性、恶行昭昭,从即日起,送往西山庙庵反思己过、赎其罪孽!”
崔南希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步,牙齿打颤的盯着三皇子,满眼绝望:“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如今有了新人在怀,就这么对我?”
三皇子不理会她,反而阴笑着看向崔瑨:“崔大人觉得,本皇子这个处置如何啊?”
他就是故意这么处置崔南希的,就是要给崔瑨难堪,要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才是主子,他才是皇子,崔瑨不过是他面前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给他拿乔让他在所有大臣面前服软低头,丢尽脸面,他算什么东西!
崔瑨攥紧拳头,垂着眼眸冷笑:“三皇子公正严明、大义无私,臣不敢有异意。”
马靖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刚准备说什么,杜塘不等他开口就抢先扬声道:“三皇子圣明!”
杜塘门下几个大臣也全部跟着附和:“三皇子圣明!”
就连揽月一派的大臣也跟着附和,将三皇子高高架起来,丝毫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崔南希身子一软,慌乱的去拽崔瑨的衣裳:“父亲,救救我……”
崔瑨眼睛狠狠盯着三皇子,头也不回的拍了拍崔南希的手:“放心,三皇子只是让你反思己过,等你悔改了,三皇子就会去接你的!”
几个宫人上前,强硬的拉着崔南希带走,崔南希使劲挣扎着,脑袋转过来哭喊着:“三皇子,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了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没有我你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昌恕,我恨你!”
三皇子刚刚是为了给崔瑨难堪,看到崔南希被带走,原本已经有些犹豫的心思却在听到崔南希的话后,瞬间冷硬下来,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提他以前,尤其崔家人总仗着之前的功劳在他面前高人一等,崔瑨是这样,崔南希也是如此,一个比一个可恨!
三皇子阴下脸,恼怒道:“带走,赶紧把这毒妇给我带走!”
揽月奇怪的盯着三皇子,三皇子以前虽然也没脑子易受挑唆,可现在的情绪明显已经有些偏激了,更何况崔家对他还有大用处,他对崔家如今似乎有些仇视,这可不像是三皇子的正常状态。
好好的宫宴因为崔钰落水一事仓促结束,到底还是惊动了皇上,皇上亲自下旨将崔南希训斥了一顿,言语间更是指责她不配为皇子妃,然后又下旨将三皇子表彰了一番,赞扬他大义灭亲、公正无私,让三皇子更加得意洋洋。
倒是揽月从宫宴出来后,柳南絮见她有些心事重重,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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