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服气:“父皇……”
“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的确,禁卫军是由皇上亲自定夺的,其他大臣根本不能插手,如果是平常倒也罢了,他们可以逼迫皇上,但今天揽月拿出了右翼军刺杀她的证据,以至于崔瑨一派十分被动,只能暂时作罢,反正那几个活口还在自己手里,私底下再慢慢图谋。
还不等不崔瑨他们反应过来,皇上又扔下一个响雷:“揽月,朕命你去岭南接皇太孙回宫,你可曾接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因为皇上这一句话瞬间沸腾起来:皇太孙,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三皇子不再是江山唯一的继承人,甚至皇太孙的血脉要比三皇子还高,他可是占嫡占长,也就是说其他跟崔瑨不合的朝臣,再也不用顾忌三皇子这个唯一的江山继承人,而只能畏畏缩缩不敢出头了!
几乎所有与崔瑨不合的大臣眼睛全都亮起来,而崔瑨一派则是大惊失色,慌乱不安地看着崔瑨,尤其皇子的眼神似乎已经要冒火了,崔瑨低头捏紧拳头,他昨晚找了一夜也没找到皇太孙不说,反而折损了许多人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更没想到的是揽月竟然真的敢将皇太孙带回来,她就不怕那个小小的稚子被京城这复杂的局势撵成肉泥吗!
揽月显然不怕,扬声回应:“回父皇,皇太孙已经安全带回来,如今正在宫外等候!”
皇上心里其实也十分激动,硬是克制住发抖的声音,下令:“传皇太孙进殿!”
指令一道道发下去,所有大臣全都转过头盯着大殿门口,翘首以盼,然而宫门离大殿可有不小的距离,有些耐性不好的甚至已经急出了汗,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三皇子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了。
终于门口的侍卫扬声喊道:“皇太孙到——”
众臣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一个个屏气凝神盯着门口,就见门外并排走来三人,两个儒雅的老者中间牵着一个孩童,几乎不用去分辨,只从眉眼间便能辨认出这就是已逝皇太子的儿子,跟皇太子实在太相像了!
再看牵着皇太孙的两个老者,众位大臣又是倒吸口气,甚至有人忍不住镇静开口:“暨山二杰!”
揽月招手叫过皇太孙,带着他先跪下给皇上磕头行礼:“这就是你皇祖父。”
昌鸣岐落落大方,脆声开口:“拜见皇祖父。”
皇上的心顿时软成一团,急忙招手:“快过来,让皇祖父看看!”
昌鸣岐看了揽月一眼,见她点头便起身往大殿上走去,甚至从皇上才能踩踏的正中阶壁上踏过,太监刚要提醒,就被皇上使了个眼色急忙又闭上嘴,全当没看到。
三皇子眼睛都红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走皇上才能走的阶壁,难道还想把皇位让给他吗?
底下其他大臣也留意到了,一个个低下头心思各异,看来这个皇太子才一出现,就已经得了陛下喜爱。
崔瑨提醒:“陛下,郑氏当年被流放时并未查出有身孕,如今突然冒出个皇太孙来,只怕这其中会有蹊跷,皇室血脉不容有误,还请陛下明查。”
揽月嗤道:“这个问题就不必崔大人忧虑了,太子妃当年早已有身孕,只是担心某些人会对太子妃不利,故而父皇才亲自隐瞒了太子妃怀孕一事,皇太孙的身份父皇一直都知道,崔大人想查什么?”
崔瑨态度强硬:“皇太孙身份事关江山社稷安稳,绝不容许有差错,还请陛下验明皇太孙身份,否则恐怕会惹来百姓不满!”
揽月反问:“是百姓不满,还是你崔大人不满?”
崔瑨直视着她,语气更是阴冷:“本官身为陛下臣子,有责任替陛下排忧解难,更何况郑氏乃叛臣之后,身份低贱,哪有资格替皇室延续子嗣!”
“崔大人多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唯我独尊啊。”沈寒秋开口了,吵成一团的朝臣瞬间安静下来,沈寒秋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让人挑不出毛病:“太子妃当年是以多年未曾生育子嗣而被废掉,然后才以郑家之女的身份被牵连,判了流放之刑,然而如今既然皇太孙已诞生,也就表明当年废黜太子妃的理由并不成立,太子妃既入了皇家,便是皇家中人,崔大人所说太子妃身份低贱,敢问哪里低贱了?”
当年废黜太子妃本就是崔瑨他们的阴谋,为的就是给马靖的女儿腾路好控制太子,所以当年那个理由根本经不起推敲,如今沈寒秋四两拨千斤,噎的崔瑨也说不出来话。
如果换作其他人,崔瑨一派自然有无数的歪理可以辩驳,可偏偏来了暨山二杰,他们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绝非一般,崔瑨一行人要真跟他们认真辩起来,还真辩不过他们!
崔瑨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直在朝堂上隐忍许久都没吭声的辅国大将军曲淮,突然站了出来:“沈先生言之有理,崔大人说太子妃身份低贱,莫不是连皇室也骂了进去,该当何罪?”
本来暨山二杰能给皇太孙撑腰,已经让许多大臣心中存疑了,如今曲淮又站了出来,谁不知道他身后代表的可是商家,商家是因为这一辈没有男嗣,只生了几个女儿,所以在商老将军退下去之后,商家便再无人入朝。
但商家培养出来的将帅无数,几乎本朝一小半大将都出自商家门下,所以商家虽然退出了朝堂,可是影响力依旧很重,曲淮是商老将军唯一的入门弟子,他站在朝堂上就是代表商家,一直以来商家跟曲淮都是保持中立,商家有祖训:只做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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