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语气淡然:“你爹的身份太特殊,所以你们打探消息才不好打探,我的手下不过是个刚来岭南的生人,借着何家招揽人上山才进去转了一圈,不牵扯什么寻常不寻常的。”
这话柳南絮也就在耳朵里过了一圈,压根没放到心里去,真要是这么容易,那座山早就被她摸透了,她一直都知道揽月身份肯定不简单,但总也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想怀疑揽月的,可事关岭南安稳,柳南絮把揽月给她的东西交给柳刺史的同时,也把对揽月的怀疑说了一遍:“爹,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跟那座土匪山有关系?”
柳刺史敲了她脑袋一下:“你也太辱没她了,放心吧,这些东西可以放心用。”
柳南絮心里立刻泛起嘀咕:怎么她爹倒像是一幅很了解揽月的样子?
“爹,你认识她啊?”
柳刺史摇头,柳南絮哼道:“那你干嘛替她说话?”
“我这不是替她说话,你动动脑子,就她那一身气度,能是跟土匪山有关系的人吗?”
柳南絮嗤道:“那可不一定,不是说土匪山那群山匪是何家替京城一个大人物养的吗,别忘了将离她就来自京城。”
柳刺史挥了挥手:“她要是跟何家有关系,还用得着被你抢亲?”
柳南絮脑子一转:“也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柳南絮不是一个什么秘密都要探听的人,因此虽然一直知道揽月有事瞒着自己,不过还是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只要确定揽月对岭南、对他们家是无害的,柳南絮也就不追究其他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刺史府突然派人包围了何家,直接以纵火杀人的嫌疑将何世昌给带回了衙门。
何家直接就乱了,何世昌可是长房唯一的嫡子,也就是何家长孙,一直以来都是何家重点栽培的后辈,也是何家早已经内定好的下一任家主,如今他突然被抓,何家可不就乱套了。
何家如今是何老大当家,何世昌又是他唯一的嫡子,其他几个庶子早都被养废了,他所有的希望全在何世昌身上,何大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她只生了何世昌一个,何世昌就是她的命根子!
何老大跟大夫人一乱,整个何家就全部六神无主了,唯独何二夫人看到大家都急得团团转的救何世昌,就连自己的丈夫也到处想办法,心里又是畅快又是怨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废了,也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趁着何家大乱,何老四先联系了自己留在何家的下人,悄悄带着几个人进了何家确定何老三的安全,将他先救下来。
而另一边,何世昌不服气的被抓到公堂上,原本还要矢口否认,直到看见站在堂下的月怜,当即救吓的脸色大变:“你、你是人是鬼!”
月怜冷笑,满眼恨意的瞪着他,本就毁容的脸上此刻更加狰狞:“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世昌,你慌什么!”
何世昌到底不是普通人,只慌了一瞬就立刻冷静下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月怜狠戾地扑上去想要掐死他,声音凄厉:“何世昌,我跟了你那么久,还有了你的孩子,你居然给我下药,不但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要活活烧死我,你是人吗,我要杀了你!”
何世昌一把将她甩到地上,冷冷道:“休要胡言,看在你是我小叔的外室份上,我刚才不与你计较,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正说着话,何家其他人也全部浩浩荡荡赶过来了,不过何大老爷显然比何世昌要稳得住多了,看到月怜只惊讶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狠辣,又悄悄给何五老爷使了个眼色,这才悠悠开口:“不知柳大人抓犬子过来,有何示下?”
柳刺史依旧那副好说话的模样:“堂下这女子告何世昌放火烧她,杀人灭口,本官自然要叫何公子前来对峙一番。”
何大老爷声音冷静:“大人,这女子完全胡说,犬子与她并不相识,又何来杀人一说。”
柳刺史当真也不再为难他,反而面向月怜问道:“你既说何世昌杀你,可有证据?”
月怜从怀里掏出一份契书,这是当时何世昌赎她时在青楼留下的,柳南絮专门去了一趟青楼将契书给拿了过来。
但何世昌向来狡猾,契书根本不是他亲自画押的,而是让手底下人做的,此时自然抵赖的一干二净:“大人,这不过是我念及小叔后院太平,故而只派手下帮小叔把人赎出来而已。”
青楼当然没人敢出来作证与何家作对,月怜气怒不已,又拿出何世昌给她的各种信物,然而何世昌小心谨慎,竟然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月怜逐渐有些慌了,她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哪里会是何世昌的对手!
绝望的月怜最后拿出一个杯子,就是那晚何世昌哄骗她喝下去的毒药:“大人,何世昌那晚哄骗我,说这里面是安胎的东西,可喝了之后我就开始肚子疼,还昏迷了过去,若不是当时正好有个姐妹来找我,我恐怕已经没命了,可惜她却替我死在了火场,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柳刺史让人拿了杯子去验,何家也没想到月怜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带走了下毒的杯子,稍微慌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冷静下来:“不过一个杯子而已,谁知道是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月怜怒道:“这杯子底下可有何世昌的印章!”这是她最有利的证据了,唯一能证明与何世昌有关的东西,所以她当时即便又是小产又是被火烧,还是拼死把这个杯子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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