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荣把 “余夏的过去”抹去得很干净,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一无所获,直到那一个人的出现,一个一无是处的痞子,自认为被余夏取代了位置的哥哥。
“等老子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会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个女人,女人竟然娶了女人…”醉酒人的胡言乱语,周围人都没有当真,只有他尚在震惊之中。他不知他震惊的是突然到来的威胁,还是女儿的爱人是女人。
没有思考太久,他做的第一个选择竟是让她的“好女婿”在余夏的位置上坐实,他杀了那个痞子,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做了这样的选择,但他依旧不喜欢余夏,不喜欢他有最直接的方式不用,解决事情转那么大的圈子,他大概知道余夏不喜欢双手粘上血腥,但这样太容易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而不自知。算了,那就让他拿起屠刀,为她们保驾护航。
他老早就在远方为她们置办了田产、府邸,府邸牌匾上写得是余府,当然他也另外置办了一处,一旦十年二十年后,余夏始乱终弃,他女儿的生活依旧富贵,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
他把她们安全送走后,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被关进了大牢,他想啊,就这么结束挺好,直到远方带来的消息——她女儿怀孕了。
这个谎言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可笑,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他知道余夏会带着她的女儿回来,显然,那个他从来都讨厌的余夏再一次做了愚蠢的决定,但那一刻,他的心是暖的。
也是从那一刻他意识到,那个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女人,那深不见底的心里隐藏的是一团火热。
“瑶儿啊,你会怪我么?怪我把女儿交给了一个女人?”他忆起了某一年的一件小事,那时他们成亲不久,他从外面回来向白沂瑶诉说着奇闻异事,“隔壁绸缎庄的独子和伙计夜里私会被他爹发现,他爹扬言要打断伙计手脚,儿子跪地请求了好久,前几天他爹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准备下个月办喜事了,也算是知错能改了。“
那时的白沂瑶只是平静的看着书,平静的说道,“爱哪里有对错!”
{啊,你不会怪我的对么,瑶儿,因为爱没有对错!}
王晋和眼中泛着泪花,在人生中最后的时刻,他好像看见了她的瑶儿,也听见了瑶儿在唤他,他终于,要和他爱的人团聚了…
“王晋和,王晋和…”余夏眼看着王晋和整个人灰暗了下去,她眼圈泛红,自言道,“王老头儿,我还没有…和你说上一句,谢谢你啊。”
秦子庭在帮王晋和准备衣服,余夏从没有看见过他那个样子,平常严肃的男人,一脸的鼻涕和泪水。余夏步伐虚空,望着刚挂上不久的红灯笼出神。
王晋和死于正月十三,再有两天就是上元节。
“衣服就算了,跟我去前厅给他烧些纸钱,好吗?”余夏向金情提议,可金情却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去?”
“确实!你不想去就不去,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少了一个难过的人。太晚了,我让外面的人小声一点。”余夏转身之际,三五个家仆已经把她围住,“姑爷,棺材已经送来了,在门外…”
“灵堂已设好了,姑爷去看看吧…”
“白色的灯笼没有买到,等天一亮我一早去买…”
声音越来越小,金情的心口突然一痛,她咬牙切齿,“王…”一个字都未多,王慕倾已然归来,她发怔于面前的白衣发带….
披麻戴孝,她为王晋和守夜,这一刻,余夏是女婿,也是女儿。她木然的把纸钱扔到火盆里,前方出现一个脚尖,她抬头,对上那股视线,一霎那间,余夏满腹委屈,“倾倾,我…”
王慕倾把她拥在怀里,那一刻没有多言,她们就平静的相拥,默契的成为对方的依靠,互相温暖着。
第166章
宅院里悬挂着白色灯笼, 余夏和王慕倾守在灵堂,安安静静的烧着纸钱,时不时会有过来拜祭的人安慰一番, 而后叹着气离开。深夜的灵堂里冷风阵阵,王慕倾起身接过秀儿拿过来的厚衫, 她平静又温柔的让家仆们都回屋休息。
“小姐,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们...”当其他人都听话的回去, 只有幻秋一脸忧愁,王慕倾冲她摇了摇头, “休息去吧,我和她想单独陪会儿爹。”
当厚衫披在余夏身后,她才呆呆的转头,王慕倾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到那边坐一会儿吧!”她看向身后的棺材,宽慰余夏, “爹爹不在意那些虚无的礼仪,所以不会怪我们的。”她把跪着的余夏扶起来, 因为跪了太长时间, 余夏的腿都没有知觉了, 站起来缓了好一阵。
余夏呆呆愣愣, 盯着王晋和的棺材明显的出神模样,连王慕倾替她摘下她头上带着的麻布都没有过多的反应。
“要不是因为我,爹应该很早就去陪娘了,现在,爹和娘团聚了, 我们应该为他们开心啊。”
“可是,我...我还是有点...”余夏红了眼睛。
“不舍, 对么?”
余夏点了点头,右眼掉下一行泪,王慕倾笑着笑着也流下两行泪,她说,“余夏,我们就难过一会儿好不好,等到明天天亮,我们高高兴兴的送爹最后一程。”
“好。”
一双黑靴踏入了灵堂,来的是提着一坛酒水的鲁鑫,今日的他没有穿戴金银,就连那夸张的戒指也没戴,他给王晋和上了一炷香,而后洒下一碗酒。寻常人拜祭是万不会在深夜里的,很明显他有重要的事,想避开其他人,单独和王慕倾、余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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