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里是关于前朝造反的特殊卷宗,是单独上锁的,钥匙在刑部侍郎手里,不过是些没事吃饱了撑的蠢人干的蠢事,没什么意思。哎呀,贤弟还是陪兄长我到外面喝些酒水去罢。”
余夏幽深的看了铁门上的锁一眼,转过头笑道,“我陪兄长多喝几杯!”
“你怎么光吃菜,不喝酒水啊!我知道了...”李游脸颊泛红,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怕家里的那个母老虎,真是亏了我兄弟这么好一人,入赘到人家天天被母老虎折磨...”说着晕倒在桌上。
余夏捅了他两下,发现他真的醉死了过去,她走到最里面的铁门前,拿出腰间的一枚特质簪子,左挑右弯,满头冒汗了好一阵打开了这副锁。她这个撬锁的本领可是练了个小半年的时间,专门找了京城最好的锁匠学的,原本是怕王慕倾哪天又把她自己锁起来,想的法子。不曾想,今日排上了用场。
这间耳房里面的书架塞得满满的,虽说历朝历代造反的案件不多,但是通常情况下牵扯的人员比较广,所以卷宗总是又多又厚。余夏按年份推算,她查的应该是二十年前的案子,推算了一年又一年,发现了两家姓陆的,但一一甄别确实和陆裳的年纪不相符,又查到在二十二年前,一个姓夏的家族定罪的是谋反,审判结果男性全部斩首,女眷发配边塞做奴仆,而刚好这个姓夏的有个女儿和陆裳年纪差不多,最重要的便是她发配的地界,和余知荣当年驻守的地方相同。
这似乎便能解释得通余知荣为何要给陆裳编造一个假的名字,假的身份,又为何禁止她出府了,陆裳是罪臣之后...
余夏一路走,一路想,她还是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就如余夏的父亲到底是谁,难道是一个密谋造反的人
这般想着再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王府门前,而王府门前已经站了两排的侍卫,那模样打扮分明是皇宫里面的守军!
“姑爷,你可回来了,正厅里面有一个宫里来的公公已经等了您一个时辰了!”家仆的话让余夏心中大震,她率先想到的是皇宫里的人已经知道了陆裳的身份,而她也要被牵连了。但此时想什么计策都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人了。
那公公年纪不大,但派头却很足,见到余夏便先细嗓子问,“你就是余夏!”待余夏应了,便又清了清嗓,“还不跪下听旨!”
听旨?此刻也来不及细想,一屋子人便跪倒在地,余夏在前,身后便是王慕倾,王晋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人余夏为朝廷纳奉税银数数,为朝廷建设出力,为天子分忧,乃京中商人中典范,今特令,命其明日亲自入宫面圣,特许嘉奖!”
余夏一脸懵逼的接旨,他倒是头一遭听说交得税款多能进宫面圣的,但她忐忑于是否这是真实的目的。
“余夏,明天你真的要去入宫么?”王慕倾窝在余夏的怀里,紧紧的环住她的腰,“我好担心你!”
“皇帝邀我入宫,我还能不去嘛,那岂不是真成了抗旨,何况那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皇帝又不是猛兽,而且,你的夫君聪明着呢,懂得随机应变,你不用担心的!”余夏这般说安慰了王慕倾,也安定了她自己。
“我真的很没用,要是我是个大官,我就能帮帮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朝廷里的大官选拔都是通过科考,而科考又必须是男子,你一个又香又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当上大官呢...”
第二天一早,余夏就穿戴整齐的早早出门,只是在上马车之前,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她,看着这个人余夏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余夏看着陆裳,难以置信。
陆裳头上的碎发掉落了一撮,脚上的布鞋染上了尘土,她没有解释自己因何跑到这里,因为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说那些。昨夜她无意中听到余知荣和谢忠的谈话,听到皇帝今早要余夏入宫顿时就慌了她的神,一个晚上她急得团团转,她一个弱女子本就没有太多主意,又加上她被困在国公府多年,要出去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管怎么样,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往火坑里面跳。
爬墙,钻洞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当她终于逃出国公府的范围已是深夜,她困在那后院里太久,都不知道人间何样了,看着漆黑的空街净巷,她没有茫然,也没有重获自由的欣喜,来不急了,她没有太多时间,她不知道余夏住在的王家具体的位置,夜又深,街上也没有能打听的人,她唯有靠着自己一双脚,一家一家的看着匾额去找寻。
她是一介女流,弱小,可以任人欺凌,但她从未忘记自己是一个母亲。
陆裳抓着余夏的手腕,眼圈泛红的,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不要去皇宫!”
“为什么?”
“皇帝要杀你!”
“他为什么要杀我!”
陆裳头发凌乱含着泪水,摇头。
余夏不知道陆裳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但她能感觉到她的艰辛,但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她耍性子不去面圣,那遭殃的可就不是她一人了。临走前,她问陆裳,“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告知于我么?父亲到底是谁?”
陆裳面露难色,眼泪在眼中打转,张口艰难,最后只是摇着头一声叹息,满是无奈的神情。余夏拂掉陆裳的手,走向等在那里马车。那太监也是刚刚到,尖着嗓子说道,“走吧!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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