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能那里得知消息的熊然,竟把一头猪从城西扛到了王府里来,自从燕停阁挣钱后,他手头也宽裕了,不但修葺了宅子,还重新进了一批猪仔。据说他扛来了那一栅栏猪里面最肥的那只,然后那只猪就被做成了肉包放在了余夏的餐桌上。
熊然是个没心思,他知道余夏生病,然后整个燕停阁就都知道了,有心的工人准备了一些家里做的吃食或是土方药材让高能给东家带过去,还有一些跟风的,人家送他也送,生怕不送的话,以后被东家找不是。幸亏高能及时阻止了这场攀比的探病的送礼活动。
平时里和余夏有些往来的客人也从燕停阁里的工人嘴里知道她感染风寒生病的这件事。
世家子弟人情往来大概也是习惯了应对这样的事,知道余夏是小病,这时候登门探病无疑是打扰,但不闻不问却又薄凉,因此让家仆带上一两样不轻不重的药材补品送上府去,既拿捏住分寸又保持住了体面。
城里的人际关系复杂,与某个有名望的世家交好可能就得罪了他的对家,所有的人际往来必须慎之又慎,不轻易结交,即便是结交也要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若是两家都得势便是君子之友谊,若有一方遭了灾祸,便可有一万种方式撇清关系。
这便是这城里交际的“上等玩法”。
还有一些“中等玩法”,比如来王府探望余夏的有一些浑水摸鱼的人,他们与余夏都没什么交情甚至都不认识,也趁机来献殷勤,不过是把余夏当桥梁让她帮忙给某家公子引荐,充当中介的作用。
对付这样的人嘛,余夏自有一套方法。
“这位林公子,我家主子风寒还未痊愈,尚在卧床不能下地见客,您的关怀我已帮忙转达。”
“前几日还有人看见余公子亲自去药铺拿药,我还以为她已无碍。”
“哎呀。”萧山摇头叹气,戏感有赖于余夏的真传说,“就是那次,主子逞强非要去出门活动,本就未痊愈的身子再次着了凉,现在几乎连地都下不了,嘴里吃啥都没味。对了,我家主子听说您来探病甚是感动,她让我把这个给您,您凭此就可在燕停阁消遣一日,不需要付银子就可享用饭菜。”
男人一看有东西拿便不去细想更多,乐呵呵的走了。萧山赶回后院赶紧告诉余夏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把人打发走了。
此时的余夏,正撅着屁股蹲在一处枯树乱枝后面,她身上挂着一些草料,手中握着一个手腕粗细的大树枝遮挡住她的脸。
“主子,你快说说这‘下等玩法’是什么啊?”
余夏让萧山凑过来,萧山一脸兴奋的过去,谁知余夏把手中的树枝交到他手里,又把自己身上的草料都抖给了萧山,萧山一脸懵逼的被余夏伪装成了一个破烂树墩子。余夏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晃动树枝。
“我现在就告诉你下等玩法是啥,是李游!”余夏说完像个螃蟹似的蹲着越走越远。
萧山还在一脸懵,想着李游是什么意思,他想得太入神才没发现一个人正悄然的过来,那人一把拨开了他挡着脸的树枝,“哈哈哈...余夏,我逮到你了,今天可得听我的了吧!”
树枝掉落,萧山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磕磕巴巴、畏畏缩缩的叫了一声夫人。
“搞什么嘛,怎么是你啊,萧山。”王二娘气呼呼的数落萧山一顿,一回头便看见余夏摇晃着手中的手绢。
那是她们今天玩的游戏,改良的捉迷藏,王二娘要赢就得抓住余夏,余夏要赢就得拿到屋子里面的手绢。手绢不能离开屋,王二娘只能在屋子里守株待兔,而余夏就是不出现也不偷手绢,王二娘看着窗外晃动的人影,又看着快要燃烧尽的香,以为今天一定能抓到余夏呢!
“哎,我又赢了。”余夏得意的笑。
“是你使坏,你让萧山在这里晃,吸引我的注意,你好借机偷手绢的。”
“是你自己心急,你若是一直守在屋子里,手绢能丢么?”
“你最坏!”王二娘气得直跺脚,发泄一通后,又厌厌的说,“那你说吧,接下来要做什么?”
“睡午觉吧,有点困。”余夏打了个哈欠。
“又睡,你是猪么,黑天睡白天睡,天天都睡那么多觉,昨天中午我都听见你打呼噜啦!”
“困嘛,那你要不要和我睡午觉?嗯?小家伙?”
“不要...不要...不要!!!”
萧山眼看着说着不要的王二娘跟着余夏进了房间,他瞪大眼睛,还没从震撼中抽离,他不禁赞叹,“主子这也太会了!”他又回想余夏刚刚说的李游,他做什么了,怎么就是下等玩法了呢!
第二天,李游就来了。
结拜兄弟生病了,他这个当大哥最应该第一个来看望,但他囊中羞涩,又不能空着两手来探病,最后就拖拉到了现在。
要说这大哥送的礼真的绝了,绝透了!
他送给余夏两个大胸脯的丫鬟,人到底得没眼色到何等地步才能送这样的礼,不说余夏的个人喜好,就说她的身份,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了,把两个女子送到她家里来,真是嫌她悠闲日子太好过了。
“兄弟,你脸色真的不好啊!让我这两个丫头好好伺候你,保证几天之后你就活蹦乱跳的。”
“呵!”余夏摸着脸,笑眯眯的说,“已经连着几天夜里都不得安歇,所以才这般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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