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余夏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她会毫不保留的告知于她,但似有千言万语、百千种词汇都形容不出来她的不安,她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太难了。
两个人在一起若是眼神交融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该有多好,那样世间的爱侣便不会有误会、不会有怀疑。两个人在一起,如若都是有心人该多好,那样就只会满足,便不会有失望。除此之外,两个人的心若是还能坚定,还能不变...呵,哪那么容易!
“我,有的时候...”一点一点松口,试着描述心中的想法,得到余夏专注又坚定的眼神,便开始大起了一点胆子,“会觉得你离我好远,好像触碰不到你似的。”
“我就在这里啊!”余夏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她用另一只手攥紧王慕倾,整个手臂把她揽在怀里,“这样有感觉到近一点了么?”
“嗯,近一点儿了。”王慕倾往余夏怀里蹭了蹭。
夜晚里起的风是有点凉的,余夏只觉得在瓦片上坐了一会儿,屁股都是凉的,“萧山!”
“是!”底下等待着吩咐的萧山听见余夏叫他,便动作麻利的攀上梯子,“主子有何吩咐?”
“你让秀儿去房里拿件外衫来。”
“好嘞!”萧山刚跳下梯子,还没等向秀儿传达余夏的意思,只看到秀儿匆匆远去的背影,步伐匆匆火急火燎。
秀儿回来喘着粗气把外衫交给萧山,萧山单手拿着外衫,不费力气的爬上房顶把余夏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
外衫披在王慕倾身后,余夏轻缓的说,“夜里凉,再看一会儿我们就回房里,好不好?”
“好!”
余夏和王慕倾依偎在一起,萧山绕到余夏身后不远的位置,他低下身子离她们不远不近,以防主子再有什么吩咐,他能立马去做。
屋顶上的蚊子真多啊,他刚上来一会儿就打死两个了。他不能理解这大晚上的主子和夫人爬到上面喂蚊子是为了什么!这要入秋的蚊子最毒了。
“啪——”三个,四个,五个...
“萧山?”余夏回过头看正好看到两个手掌合上正埋头打蚊子的萧山,萧山以为是他打蚊子的声音扰到了余夏和王慕倾,吓得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主子...”
“你觉得这夜色美么?”余夏很显然并未觉得被惊扰了,只是嘴角上扬的问着萧山。
“啊...美...”主子说美,该是美的吧!
“你不懂...”余夏转过头,脸上露着微笑看了一眼王慕倾,同样满足的眼神看着余夏,两个人相视一笑。
“啊...什么呀!”萧山弹飞手掌上蚊子的尸体看向远处,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啊!
同样不懂的还有下面候着的秀儿,大概觉得站累了,她找个一个倒扣着的破桶坐下,她能明白小姐和姑爷夜里看星星,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非要在那房顶之上,王家大宅子里什么地方没有啊,二层的亭子很多,甚至三层的瞭望台,在那里能够看到紧邻的街道,甚至在夜里能看到彻夜都有光亮的宫门,总比在那房顶之上要舒适许多吧,反正,她不懂!她打了个哈欠,只听见房顶之上带着笑声的对话。
“以后啊,等到我们年纪大了,我们依旧会像现在这样看着星星,那时你会说,哎呀,夫君,当年我们拉着手坐在那屋顶之上,那一天的夜景有多么多么美...”
“我们会么?”王慕倾有些激动的问。
“会啊!那时候我会说,我记得我记得...那天我们上房踩坏了很多瓦片呢,你还差点站不稳摔下去,还好是我英雄救美及时揽住了你的腰...”
两个人看着彼此的脸,咧着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的在一起么?余夏?}
{浪漫的并不是我为你编织着彩色的梦,是我们会一步一步实现它。}
两个人从上面下来后,各自沐浴更衣,如往常一般,还是余夏先回到房间,她倚靠在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视线定在某一处,脸上平静没有波澜,丝毫没有和王慕倾在一起那般轻松,反而有些沉重。
其实...怎么说呢,无论她是上一世的夏之涵,还是重生在这里的余夏,内在的东西就没有变过,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原生家庭给她落下的痕迹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抹去,若是有改变可能也得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余夏其实听明白了王慕倾今日话里的意思,只是她装作不懂。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她也想像王慕倾一样做一个温柔、良善的人,但她偏偏就不是。可能因为自己不是,才更知道良善的可贵,所以她才被王慕倾吸引。她内里的想法、本质、性格都没有改变。她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她可以把自己全部的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的给王慕倾。
可是良善,不能单靠伪装来获得,而且她也不会装。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两个又成天腻在一起,早晚有一天王慕倾会发现她不如她想的那样美好。到那时,王慕倾还会坚定不移的守在自己身边么?
或许,她也是个胆小鬼,惧怕有一天当自己卸下心防,全心全意对王慕倾的时候,对方失望的离她而去了,若是真到那一天...
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余夏”房门推开,穿着里衣的王慕倾欢欢喜喜的进到屋子里,因她刚沐浴完,脸颊还带着红晕,她光着的脚丫套在沐浴之后穿的宽大鞋子上,怪可爱的,她小跑到余夏面前歪着小脑袋,“你是不是等着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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