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谢礼面色平静,竟也不驳斥姜成渝,反而淡淡地回复对方:“多谢阁下为我保守身份的秘密。”
这下由不得扶星火不心生疑窦了。
他警惕地看着谢礼,手执星火,满是疑惑:“你们……有过交易?”
只见谢礼朝他一笑,竟说:“就在方才他说的话里。”
扶星火只觉一切颇为诡异,心中的怀疑愈发炽盛。
他不由问出了一个方才就有的疑惑:“你、为什么直视他的目光?”
谢礼轻轻地摇头,面上不见神情,不知是不是失望了。
无味却浅浅地笑着回答道:“这是因为你来之前,他与我第二次做了交易,使他可以规避我之瞳光。”
语调古怪的搞笑感已经不能让扶星火分心了,他仔细辨识着姜成渝说的话,确认自己的确没有听错,而他看向谢礼时候,却发现对方也并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是默认了。
扶星火不由退后几步,离谢礼和姜成渝都远了一些:问:“什么交易?”
“那是我与他的交易,自然不能告诉你。”无味脚步轻盈地往扶星火方向一步步靠近,也尽量用着最温和古怪的语调说,“当然,你若是以此与我做交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怎样?你想吗?”
扶星火不敢抬头,但他能感觉到姜成渝携带的压迫感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不想后退,可自尾椎骨一直爬上后脑勺的恐惧让人遍体生寒。
他压抑不住这种由心底滋生的情绪,全身都在惊栗地颤抖,身体僵硬,可脚下却像有自主意识一般,艰难而又主动地拖着步子往后退去,一步又一步。
直至走到巨龟脊背边缘,退无可退。
姜成渝还是那么不急不缓,丝毫没有停止的意图。
可他不敢、也不能不退。
这一退,他一脚踏空,无奈摔下巨龟。
好在即将落下的刹那,他的手似乎终于回到自己手里一样,使出一团星火,接住了狼狈的自己。
再看巨龟之上时,却发现巨龟上像起了海雾,茫茫的一片,他已然看不清上边的景象了。
与此同时。
身后的海面上像是空间撕裂一般,突兀地出现了二十多人,只一眼,扶星火便确认下来,都是方才与他困在同一个海域的玩家,尽管不愿承认,他还是在清楚这一事实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玩家。
他重新看向雾淋淋的巨龟,心下产生了疑惑。
姜成渝……如此强大之人,真的会需要他们护送?
确认不是对方送他们上西天?
后知后觉地。
扶星火发现自己后背尽是冷汗。
眼前的雾,像是一座不可攀登、不可仰视的冷峻险峰,骇惧生遍四肢百骸。
他心中突然生了一个念头——下一次,他真的还能生出面对姜成渝的勇气吗?
其他玩家看见他在此地,本欲上前询问,却见他面色不佳,到底就没来触这个眉头。
众人四散查看,很快就发现。
他们根本没离开这地儿,还是在海面上,只是好像……换了一片海?
与上一片海域不同的是,这片海域中多了乍然出现的雾蒙蒙之地,得小心会不会迷失方位。
转了一圈,玩家们面色也都不大好看了。
“这雾有古怪。”一位长发男子道,“似乎……会吞噬触碰到的东西。”
玩家大惊,心脏砰砰直跳:“这……难怪方才扶星火脸色不好!这雾不会是越来越多的吧?”
不约而同地,大家都往扶星火看去,他是他们已知的第一个到这片区域的人,是最有可能看见更多信息的人。
“扶、扶星火,你先来到这里,是、是看见什么了吗?”一玩家鼓起勇气朝扶星火问。
扶星火当然不会给众人眼神,他从来也不是会和一群人合作的人。
只看着雾越来越多的海面,他心中疑窦丛生。
他自然不愿意怀疑孟玉山,也很清楚一切也许正是姜成渝的离间计,可是……为什么一个副本boss,却唯独对孟玉山另眼相待呢?
这孟玉山,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名姓,他会是谁?又是否真的可信?
方才与孟玉山对话之时,也未曾谈到后续怎么办,那目前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
陆陆续续地,又传来嘈杂的人声,到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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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龟之上。
无味朝谢礼歪了歪脑袋,大有“怎样?现在局势还在你掌握中吗?”的嘚瑟。
谢礼不置可否。
“你没找到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能迷惑人心,却也需要人心中有疑才能有可趁之机。”无味看着海面上的扶星火,说,“你看这片海,它名明镜,是照见人心的利刃,但现在,它起雾了。”
“我与他并非旧识,他对我生疑,本就再正常不过,没有这样的警惕,就不该出现在诸神的游戏中。”谢礼回答他,“但你借由古怪的说话语调分散他的心神,又借机使他产生错觉,实是杀鸡用牛刀。”
“唉。”无味轻轻叹气,“我这可是显示对你的尊敬。留个帮手给你,我心中总是不踏实,倒不如请他下去玩玩。不过——”
无味好奇地看着谢礼:“为何从始至终,你竟没对这说话调子产生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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