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早已准备好的队员,马上朝这边跑来。
沈汉文手上的伤刚结疤,不顾危险,死死抓住丁荣定的衣角,他感觉到了衣角内有东西,很可能是毒药。
三人一起发难,丁荣定哪怕真有一打三的能力,此时也被牢牢控制住。
他的一打三,最多是对付一般的普通人,沈汉文三个可都是行动好手,一个他都够呛,三个更不用想。
支援的队员来的很快,丁荣定被控制住,全身被搜的干干净净。
此时他已经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地痞,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故意装作擦鞋来抓他。
他暴露了,但怎么暴露的却不清楚。
“沈组长,这里有枪。”
丁荣定身上没搜出武器,只有毒药,不过在他椅子的夹层中却发现了手枪。
有枪,更证实了他的身份。
“带走。”
沈汉文揉了揉手腕,这次还好,没被咬伤,他可不想再被咬伤了,手上几次被咬伤的疤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上次别组的同事问他手上的疤,他不好意说出实情,用被女人咬伤的来做理由,惹的人家哈哈大笑。
张明真这边则在路边支起了桌子,正帮人写着东西。
他的字写的非常好,价钱又便宜,已经有了老顾客。
有人写字,又是年轻人,旁边围过来好几个人观看,楚原则凑了过去,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楚原背着的手,则不断打着手势。
用手势告诉队员,现在适合抓捕。
慢慢围过来的人越多来越,张明真已经帮人写好了一封信,用钢笔写的,字体工整,看起来赏人悦目。
“谢谢,给您钱。”
让帮忙写信的是个大妈,张明真写一封信收费一角,不过大妈讲了价,只给了五分钱。
张明真也没嫌弃,伸手接过了钱。
他的手还没收回来,楚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后两人立刻有人扭住了他的脖子,还有人控制住他的另一只手。
张明真反应很快,瞬间站起,想要挣扎跑出去,但他身边已经有五名军事情报处的人,哪可能让他逃掉。
刚站起来的张明真,被楚原顺势按倒在地上。
控制住嘴巴,搜身,快速完成。
他的身上只有毒药,楚原撕掉带有毒药的衣领,一挥手,其他的人押着张明真,还有人收起他的桌子和写过的东西,包括刚才的大妈一起带走。
不是他们故意为难,日谍接触过的人,写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经过详细的检查。
大妈没敢喊,对方人不少,而且有几个人拿出了枪,看到那黑漆漆的枪口,大妈被吓的浑身直哆嗦。
一行人回到军事情报处,沈汉文比他们早到几分钟,刚把人押进审讯室。
楚凌云兑现了他的诺言,押着阮玉泉来见两人。
“是他们吧?”
当着两人的面,楚凌云故意问道,阮玉泉不能说话,拼命想摇头,无奈脑袋也被按着,根本做不到。
“很好,先把他押下去。”
楚凌云命令道,阮玉泉又被强行带走,而张明真和丁荣定的眼中,已是火冒三丈。
他们的组长,竟然背叛了他们,不仅供出他们,还特意过来指认。
被人出卖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被他们信任的上司所出卖。
他们跟着这个上司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之前在苏州便勤勤恳恳,完全服从命令,现在来到更危险的南京,没想到还没工作多久便被抓了。
对两人的审讯非常顺利,没用多久两人便招了供,供出了他们负责的两名鼹鼠以及获得过的情报。
沈汉文带队去抓人,泥鳅则负责抄家。
汉奸比日谍更可恶,他们身为中国人,却为一心想要侵略中国的日本人服务,之前枪毙的那些汉奸,据说有些家属到城外收尸后,草草掩埋,没敢把他们埋进祖坟,生怕把祖宗气的活了过来。
这些汉奸,死后真的没资格去见祖宗。
阮玉泉费劲心思想要保全的两人,不仅没有保住,还被他们误以为是自己的出卖,更可悲的是他接下来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老实招供的日谍,可以在牢房内安静的呆着,哪怕活不了,至少不用受罪。
他不行,伤好一点便会拉出来继续折磨,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
上海,特高课。
长谷川神色凝重,南京的水草小组已有两天没发来固定电文,汇报安全。
水草肯定出事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做。
他安排人去给水草小组的成员发出紧急撤退信号,可他们能不能撤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水草是怎么暴露的?
长谷川一无所知,但直觉告诉他,水草的暴露很可能和他的鼹鼠魏智平有关。
可他们明明提前发现了魏智平暴露,怎么还会出事?
长谷川想不明白。
两天后,没有任何水草小组的消息和情报,他派人去打听了鼹鼠的情况,五名鼹鼠全部失踪,长谷川尽管不愿意相信,也清楚的知道,水草小组彻底的完了。
“课长,水草小组的损失,是我的责任。”
长谷川低着头,站在三井阿木的面前,他之前豪情壮志,认定自己的潜伏模式最先进,最安全,中国人不可能发现他手下的情报员。
他的模式确实不错,提前发现了军事情报处的行动。
可最后的现实却给了他一耳光,哪怕他们提前发现,依然没有改变整个情报小组被捕的事实。
“知道他们怎么暴露的吗?”
三井阿木脸色阴沉,他接手的上海特高课是个烂摊子,前任课长北川鸣搞的一塌糊涂,不仅南京的情报小组全军覆没,连带着苏州,sh市区的情报小组全部丢了。
好在杭州是单独运行,否则也要完蛋。
等他接任的时候,上海特高课一穷二白,所有的情报工作要重新开始。
几个月下来,他终于做出了点成绩,并且开始刺探情报,有了收获。
为此他得到了总课长的表扬,结果这才好了多久,便被扇了个耳光。
南京目前一共就有四个鼹鼠小组,直接丢了一个,相当于损失了四分之一,这个损失可不小。
还有那五名鼹鼠,不仅花费了大量金钱,还耗费了很大的精力,现在全没了。
“课长,属下无能,没能查出来。”
长谷川头更低了,查了几天,他却连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身为情报组长,这是很失职的表现。
“知道他们具体是被谁抓的吗?”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在军事情报处没有线人,如今想知道点军事情报处内部的事,非常的困难。”
长谷川摇头,他倒是想知道,但真的打听不出来。
军事情报处毕竟是情报部门,内部还是很注意保密,这个案子是有不少人知道,但他们不会向外去泄露。
倒是党务调查处的人知道了点,但他们知道的不详细,也不会主动去告诉日本人。
“江腾君,你来一下。”
三井阿木没有再问,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了江腾空。
没一会江腾空便来办公室,诧异的看了眼长谷川,这段时间长谷川鼻子翘的老高,俨然成为了特高课内的二号人物,怎么今天耷拉着头,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课长,您找我。”
江腾空顾不得多想,低头问道。
“长谷川,你把情况告诉江腾君,让他帮你分析一下。”
论对军事情报处的了解,这个上海特高课就属江腾空了,虽然两任课长对他都不信任,但真正遇到和军事情报处有关事情的时候,都喜欢问他。
“哈依。”
长谷川把水草小组损失的事说了出来,人都没了,没什么值得保密的,江腾空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帮他进行分析。
“课长,不用猜,抓人的肯定是军事情报处的楚凌云,如今他是行动科的副科长,动手的很可能是他的嫡系,行动四组。”
江腾空笃定的说道,长谷川不知道楚凌云的可怕,自以为是,以为他的方法能够瞒天过海。
果不其然,楚凌云发现一点猫腻,就能将他连窝端了。
江腾空不知道长谷川在南京安插了几个小组,但他明白,不管几个小组,接下来都要完蛋。
三井阿木是有手腕,比北川鸣要强,但是长谷川吗,江腾空还真没怎么看得起他。
他甚至不如之前的饭岛直。
两人一组,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不知道这样一出事就是两个吗?
而且直接见面接头,死的更快。
死信箱的方式是被动,同样不安全,但至少不会那么快被抓,如果反应迅速,还能逃出来点人。
他这个模式,只会让军事情报处一网网一兜。
“楚凌云。”
三井阿木轻轻拍了下桌子,他知道楚凌云,前任北川鸣就是被这个人逼死的,他上任之后研究过楚凌云的资料。
但楚凌云太年轻,能查的东西有限,北川鸣派人刺杀过楚凌云,结果把自己的行动组长都栽了进去。
“江腾君,你和楚凌云打过交道,有没有除掉他的办法?”
三井阿木看向江腾空,江腾空心里猛一咯噔。
“课长,说实话,我没有好的办法,属下无能,请您责罚。”
江腾空弯下头,三井阿木没有安好心,竟然想着让他再去刺杀楚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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