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死了,聪明劲儿全用在千方百计编谎话骗他了是吧?
四周的水雾正在渐渐散去,范坤来就在此时划出另一道金乌缠的剑光,方随背身张手挡住,蒸腾的水雾再次蔓延整座孤云台,如果不是近在咫尺,谢时安就快要看不清方随的表情。
范坤来这道剑光方随拦得并没有表现得那样云淡风轻,谢时安看到方随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下,只是沉静的视线仍然锁定着自己,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那么现在呢?方随注视着逐渐恢复思考能力的谢时安,平心静气地想,现在这傻兔子知道了吗?他已经把标准答案全部摆在了明面上,只差把“我也喜欢你”五个字刻在脸上了,谢时安知道了吗?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如果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来亲他?
方随缓缓眨了下眼睛,感觉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了,这傻兔子再不动他就没那么多耐心等兔子自己发觉了。
眼前短暂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方随察觉视野恍惚了片刻,唇上随后贴过来两片冰凉的唇瓣。
触感很干燥,并不柔软,因为嘴唇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沾水了。
方随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目送谢时安亲完自己缩着肩膀退回原处,耳根到脖子红成了一片,良久偏开头低声笑了。
谢时安知道了。
也还没有那么蠢。
漫天的水雾只是遮挡了众人直接的视线,却挡不住高阶修士的神识,虚空踏在他们头顶的范坤来看得尤其清楚,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在孤云台上做出这种事情,身子神经质地颤抖起来,随后大怒道:“荒唐!”
范坤来手中金乌缠光芒大放,炙热的火光扫过,孤云台上的水雾被一扫而空,台上相拥的两人清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范坤来厉声重复念道:“荒唐!”
方随看了眼范坤来,众目睽睽中俯下身,如最开始所愿,轻柔地吻在谢时安唇上。
四下落针可闻,数以千计震撼的眼神前前后后投过来,方随安然自若地退回去,摸了摸唇,感觉滋味还不错。
事情发展成这样其实不是方随的本意,换作其他世界方随甚至会想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他本只是想过来救个人,救完便走,没有任何让别人围观自己接吻的奇怪癖好。
但是谢时安已经主动亲过他了,为了表示自己是自愿被亲的,他回赠一个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回罪大恶极的,便不止谢时安一人了,他们同流合污,私相授受,只要他不再是那位清清白白的玉识君,谢时安就再也不能用那些理由推开他。
光风霁月的玉识君谁爱做谁做,他方随不做。
“方随之!”范坤来瞠目结舌半晌最后也只喊了声他的名字,言语匮乏地骂了句:“荒唐至极!”
方随连同他吵两句的欲/望都没有。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看来谢时安你是非救不可了。”范坤来抚着自己的心脏,颇受打击的模样,表情沉痛:“你我多年的师兄弟情意,原来不及你与徒弟私通的半分……怪不得你要拦着我,你们是何时……何时……”范坤来似乎难以启齿,“何时”了半天才问出声:“何时变成这般苟且关系的?”
这个问题方随倒是有兴趣回答一下,眯起眼笑了笑:“就在方才,师兄。”
此话一出,不仅是范坤来,围观的修士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交头接耳,方随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又惊又诧地猜测“难不成玉识君就喜欢私通徒弟的传闻是真的?!”
“此话不对。”方随扭头点了下发问的那个人,“不用看了,就是你,你说得不对,我只喜欢过一个徒弟,其他的徒弟真的只是徒弟。”
“你们若是有其他好奇的,现在也可以一一问清楚了。”方随盘腿往地上一坐,一只胳膊去给谢时安输灵力疗伤,一只胳膊拍了下膝盖:“大家聚集在这里也不容易,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也省得大家跑来跑去麻烦了不是?我现在心情好,一定知无不言。”
“谢时安真的是鬼门主吗?范宗主是如何知晓的?”方随说完,竟然真的有修士问出了声。
方随看向问话的白胡子老头儿:“我家扇儿千真万确就是鬼门主,范师兄没有冤枉他,不瞒大家,我也刚知道不久,至于范师兄是如何知晓的……这个你们得问他。”
方随伸手指了指头顶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范坤来。
“既然仙尊您的徒弟千真万确就是那作恶多端的鬼门主,那仙尊您今日拦着范宗主,岂不……”有人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方随接过了话头,反问道:“岂不有失公允?岂不是护短?确实,我就是护短。”
方随手掌摸过谢时安的头发,指节伸进发间揉了揉,道:“扇儿,来给大家道个歉。”
谢时安四肢没有一个能动的,于是就着低头的姿势开口道:“对不起。”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修士听清楚。
见过鬼门主本人的修士无不大惊失色,感觉真是活见鬼了。
方随指腹摸到他的耳朵上,轻声道:“乖。”
“总之各位。”方随目光挨个扫过众人,声音没太多情绪:“如果曾受我家扇儿所害,想要个道歉,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其他的赔偿咱们也能交流交流,但如果想要他的命,不好意思,这个我要护着,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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