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允想,这府里人都去哪了!还是知道是自己,特意不开门。
自己这是被逐出家门了吗!
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那紧闭的王府大门,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去那边!」
他领着小灼绕着王府院墙,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抬头望着那差多两人高的院墙。
小灼「殿下……打算翻墙?」
楚成允,「大门进不去,只能翻墙了。」
于是,黑夜里,两个鬼鬼祟祟地人影挨着墙叠在一起。
楚成踩着小灼的肩膀,伸出手使劲去够院墙,「再高点!还差一点!」
小灼摇摇晃晃,努力扒着墙挺直腰。
楚成允踮着脚,总算勾着了,他手臂使力攀着墙壁,爬上去,坐在墙头,看到书房里还亮着火光,很好,皇叔还没睡,低头看了眼下方。
嗯,不高,跳下去小意思。
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忍着痛爬起来,才站稳,忽然!亮光一闪,一只利箭飞射而来,眼见就要钉入楚成允眉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飞出,铛的一声,击落利箭。
楚成允脸都白了,抬头看向前方,楚长卿正站在屋檐下,负手望着自己,眸中似乎带着未散的冷意。
他嘴角一瘪,哭着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皇叔,吓死阿允了!哪个混蛋朝我放暗箭!」
楚长卿抬头望了一眼一旁屋顶上的暗卫,那几人无声隐去。
他一手揽住楚成允,「不是让你在凉王府待着吗!为何不听话,大半夜跑来!」
楚成允委屈巴巴道,「皇叔许久不来找阿允,我……睡不着。」
「呵……」
笑声从头顶传来,楚成允抬头,才发觉今夜王府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转头看到院子里一地暗沉血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这是遇刺了!
还好自己没赶上,不然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楚成允回过神来,「皇叔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了。」
「啊?哪?」楚成允推开他,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没找到伤口。
楚长卿勾唇,「刚刚为了救阿允,一下内力反噬,伤了心脉。」
那坏笑落在楚成允眼里,瞬间明白过来,又被耍了,默默横了楚长卿一眼。
「既然来了,那就给皇叔暖床去。」楚长卿心情很好的抱着人回屋。
身上血气重,楚长卿去隔间沐浴。
人一走,楚成允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到桌案前,进屋时就看到桌上有个盒子了,他睁着好奇的眼睛打开,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块带血的金腰牌,
「端王府?」楚成允念出腰牌上的字。
这今夜刺杀皇叔的人是四哥的人?
忽然想到,为何入京后皇叔不让自己回翼王府,原来对方正在等着四哥自己把证据送上门。
听到脚步声,楚成允忙合上盒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床榻,蒙上被子,假装睡着。
楚长卿带着一身水汽进屋,看了眼那裹得完好如初的人,拿过桌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会又合上。
走过去,俯身盯着床上的人,调侃道,「怎么呼吸这么快?是做贼心虚?」
「……」
楚成允没法,只好睁开眼嘿嘿傻笑。「阿允以为那是皇叔给阿允的木格城的城主令。」
「所以阿允这大晚上跑来,是为了这木格城?」
楚成允,「不是呢,是想皇叔了。」
「这张小嘴,可会哄人开心了。」
楚长卿将人抱在腿上,「阿允不想知道是谁害自己几年目盲失聪好几年吗?」
楚成允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宫里无非就是那些女人和自己的兄弟。
这么些年来不是不恨。只是更是难解自己何德何能劳烦对方如此费尽心机的策划一场。
「有些人看似和善,实则内心阴毒如蛇蝎。阿允知道那木珠调香是宫里哪位娘娘的最爱吗?」
木珠经过特殊成分浸染,会带着各种香味。楚成允拧眉,想起自己儿时所见所闻,「是萧贵妃,她喜欢在腰间挂香珠。」
「……可是,她那人跋扈嚣张,又总是对我不屑一顾,怎么会费尽心机……」楚成允一脸不信。
而后,恍然大悟,「是栽赃嫁祸!有人在利用她的这个习惯害我,而只要一查出来,这罪名就与萧贵妃脱不开关系!」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那人扳倒萧贵妃的工具。
就如同上次,借由自己毒害皇叔一样。
楚成允只觉得背后的那只手,无比阴冷。「皇叔,权力的诱惑就真的那么大么?」
楚长卿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叹,「阿允太单纯,不知道权利对一个人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声音幽幽,如同自话,「权利可以让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可以毁了自己厌恶的。」
「还可……以杀想杀的人。」楚长卿说出这句话时,眸光中带着一抹狠厉。
楚成允被那眼里如同冰刃般的冷色怔住。
楚长卿,「伤害阿允的人,很快就会以血偿还……」
……
第62章 风雨欲来(2)
第二日,朝堂上。
「信州杨善与奸商勾结,贩卖贵族、官员及世家子弟,从中获利,有账簿记录,共有白银四十五万两,证据确凿。」楚长卿站在殿中,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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