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锐没动,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着眼睫,瞳仁漆黑,幽静,手指捉了乐澄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拿出来。”
乐澄呆呆地,顺着他的动作,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扁的,小盒子。
什么。
蓦地,有什么在脑中轰然一响,乐澄的脸蛋瞬间红了,回忆起醉酒时的对话,想把手抽出来,但被死死钳住手腕,抽不动,急得团团转,小声又急切地说:“周时锐……我不……我爸妈还睡……”
周时锐顺着他的手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两指夹着,拎在面前。
乐澄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吸引,那是个黄色的小盒子,扁的,不透明,左上角还写着一个……otc。
“醒酒药。”周时锐盯着他,两秒后,竟像是笑了,“你以为是什么?”
乐澄茫然地眨巴眨巴眼。
好坏。故意的。
乐澄登时反应过来:“我没以为是什么……!”
“是吗?”周时锐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声线冷静地像是讨论正经事情,“我以为,澄澄会以为是避孕套。”
咬字清晰,表情很是平淡。
除去镜片的阻隔,周时锐的眉眼更加深刻清晰。本就是极为锋利禁欲的长相,唇色淡而薄,衬衣的纽扣也完完整整系在最上方,刻板而工整,此刻,这种矛盾的反差达到顶峰。
乐澄噎地静了一瞬,脸好热,后半夜本是最凉爽的,他却像是要热化了。
“拿着。”周时锐不再多说,风尘仆仆赶来,数个小时的飞机让人疲倦,他没打算真做什么,低头,帮乐澄理了理头发,放轻了声线,“上去冲泡喝点。”
乐澄还沉浸在刚才巨大的冲击中,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上来?”
“我上去。”周时锐凝视着他,“不怕伯父伯母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乐澄红着脸,但又拽着他的衣摆,打着商量地问,“你来都来了,我房间还开着空调,很凉快的,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住啊?”
“酒店。”
“去什么酒店呀。”乐澄有些不自觉地诱惑道,“从这里再开出去也要好久,你上来吧,我们偷偷的。”
乐澄不想让他这么快走,且敏锐地察觉到周时锐已经被安抚,不再害怕,只剩下开心,忍不住催促:“快点快点,一会儿我妈要睡醒了!”
周时锐眉头蹙着:“伯母如果……”
“没有如果!”乐澄给他打包票,“你怎么突然这么磨叽,是不是不行啊?”
周时锐蓦地住了口,沉黑的眸子瞧着他,酝酿着危险的神色。
乐澄被这个眼神烫了一秒,有些怂,随即扭过头:“我……我胡说的,快来吧快来吧。”
周时锐被他半拉着上了楼。
轻手轻脚地进了房子,来到卧室,听见“啪嗒”的关门声,周时锐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荒唐。
竟然真的跟上来了。
他看到乐澄正撅着屁股,上半身趴在门上,耳朵贴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半分钟,才放松下来,有些嘚瑟地朝自己抬下巴:“我就说没事吧。”
得意洋洋的,像是翘着尾巴。
见他这个样子,周时锐有些无奈、又清晰地明白,他对乐澄向来没什么原则。
这样近乎疯狂的举动,他还是难以抵抗乐澄的诱惑,依言做了。
“穿着裤子不准坐在我的床上。”乐澄很小声地指挥他,“把裤子和上衣脱了,我给你找个短裤穿。”
乐澄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很快找到一条短裤,有点短,扔给周时锐,又找了个长t,他穿着很大,周时锐应该穿起来正好。
出去用热水冲了醒酒药喝光,两人躺下,乐澄有些累地缩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乐澄有点想笑,捏了捏他的肌肉,抬头问他:“这么紧张?”
周时锐的语气有些无奈:“……这样不对。”
“不对。但是你还是做了。”乐澄扬扬眉,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让他感到放松。
“嗯。”周时锐喉结滚动,“是我的错。”
乐澄:“什么错?”
“没能拒绝你。”周时锐闭着眼,“太贪心,太想抱着你。”
被坦诚的话戳到,乐澄这个时候又仗义起来:“别担心,等他们出去了,我就放你出去!保证不会暴露你。”
乐澄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突然出现在“丈母娘”家,如果被发现,简直“清誉”不保。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纠结自责了:“怎么办,我好像不应该把你拽上来的。可是我好想你。”
躺在充满乐澄气息的床上,周时锐拥着他,听到这话,内心慢慢充斥着一种诡异的饱胀感,那种好像被完全包裹,危险又无比依恋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神经。
他低头亲了亲乐澄的唇角,慢吞吞地撬开齿关,含住舌尖,手指插入指缝,缓缓相扣,接了个温柔的深吻。
分开时,乐澄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胸口轻微起伏。
“别担心。”周时锐啄着他的唇,“这是我选的。”
他不会说出,这样共同背负风险、紧密相连的紧迫感觉,让他的血液不自觉地开始沸腾。
“好。”乐澄用力点了下头,“我会努力守护你的。”
周时锐被他逗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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