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闷哼都没能发出,就直挺挺倒下去了。
落地前一刻,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托住,才避免砸到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韩榆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捆麻绳,用捆猪的手法把五当家捆起来,再用一团粗布堵住他的嘴,把人塞到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韩榆直起腰,拍去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继续完善黑风寨内部的结构图。
距离韩榆混入黑风寨,已有半个时辰。
早在几日前,黑风寨对两府联手的消息一无所知的时候,韩三就已经藏身下山采买的板车里,成功混了进来。
今日有韩三接应,一切都非常
顺畅。
以负责看守酒窖的刘大牛独子,刘狗蛋的身份走遍大半个黑风寨,韩榆就被刘大牛叫了去。
刘大牛闹肚子,几位当家的又急着喝酒,只能让刘狗蛋去送酒了。
于是,韩榆顺利混到熊威几人跟前,并彻底摸清黑风寨的部署情况。
用炭笔写下最后一个字,韩榆卷起字条,扬手丢出窗外。
窗外的菜地里,一身厨子打扮的韩三右手择菜,左手背到身后,稳稳接住主子掷出的字条。
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字条藏进袖子里,韩三对不远处的厨子喊:“老张,我这边摘完了,先回去了。”
厨子老张背对着韩三,闻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也快了,你先给几位当家的做饭。”
韩三拎着菜篮子一路疾行,避开巡逻的匪寇,与韩二汇合。
韩二接过字条,一个闪身的功夫,消失在黑风寨里。
“老舒,你杵在这儿干啥呢?”
韩三转过身,面色如常:“撒尿。”
“我说你怎么鬼鬼祟祟,敢情是在撒尿。”匪寇笑得贼兮兮,“你继续吧,我就不妨碍你了。”
韩三黝黑的脸上呈现出明显的涨红,不自在地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一起?”
那匪寇愣了下,看韩三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神经病,恶狠狠“呸”了他一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韩三:“???”
莫名其妙。
......
另一边,韩榆打晕了五当家,把人捆作一团,塞到床底下,静待第二条
鱼上钩。
议事厅,四当家见五当家有去无回,站起来走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左边看。
房门紧闭,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回事?”四当家嘀咕,转过头对熊威和三当家说,“刘狗蛋墨迹也就罢了,怎的老五也跟死在里头了一样?”
熊威喝一口酒:“老四你走两步,过去看看。”
四当家虽不满熊威颐指气使的口吻,但还是去了。
他倒要看看,刘狗蛋跟老五在搞什么幺蛾子。
都已经跨出门槛,又被三当家叫住:“老四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儿去。”
这主意是他想出来的,这会儿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三当家担心刘狗蛋临时反悔,也想看看老五又犯什么病了。
四当家过去敲门:“老五?狗蛋?”
门里传来刘狗蛋疑惑的声音:“您是在喊五当家吗?”
三当家大大咧咧地嗯了一声:“你跟老五在里头干啥呢?”
刘狗蛋却说:“五当家不在我这里啊。”
“嗯?”三当家跟四当家对视一眼,很快有了猜测,“老五这孙子肯定喝多酒出去乱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五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四当家直接推开门,“狗蛋你好了吗?”
三当家紧随其后:“老五媳妇以前在翠红楼里,给人梳妆打扮最有一手,就算你黑得跟锅底一样,也能......呃......”
三当家边说边往里间走,和四当家一前一后。
才刚撩起珠帘,太阳穴打上
了韩榆的拳头。
韩榆邦邦两拳,先后击倒了三当家和四当家。
可怜两位当家的,在黑风寨呼风唤雨好不风光,却因一时失了警惕,和五当家一样,被韩榆用捆猪的手法绑住四肢,堵住嘴后塞到床底下。
架子床:“......”
想我一把年纪,竟然在晚年承受了常床无法承受的重量。
架子床叹气.jpg
床底下,五当家刚醒来没多久。
发现自己被堵住嘴不得动弹,周遭黑漆漆一片,再联想到晕过去之前的场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狗蛋那小子有鬼!
正化身为虫,艰难蛄蛹着身体,试图挣脱捆猪绳的时候,架子床上垂落的床单被人掀起来。
五当家眼前一亮,喉咙里发出“唔唔”的骂声,尽数被粗布堵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噎得他险些岔过气去。
刘狗蛋这个狗东西!
等他出去了,定要活活扒了刘狗蛋一层狗皮!
正在心里骂骂咧咧,床底下又塞进来两个人。
几位当家的都是满身腱子肉的壮汉,三个人高马大的挤在床底,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更加狭窄。
五当家被挤到最里边,后背贴在墙上,脸贴着三当家的屁股,都被挤得变形了。
五当家:刘狗蛋我哔——
脏话.gif
韩榆对五当家的崩溃和愤恨毫不知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先后解决了黑风寨四巨头中的三个,韩榆随手将床上的粉色衣裙丢到椅子上
,懒洋洋地躺下。
赶路时日夜兼程,还要为剿匪做准备,韩榆连着好几日没能睡好,虽然不困,但还是想躺一躺,养精蓄锐。
青年人虽然清瘦,但也身高八尺,这厢刚躺下,床板就发出细微的“咯吱”一声。
床底的五当家:“......”
有种被人一屁股坐到脸上的压迫感。
如此又过一刻钟。
熊威一坛酒都喝完了,也没见三当家四当家回来。
先后三人有去无回,熊威很快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熊威当即放下酒碗,阔步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又回来,取下挂在墙上的大刀,虎步生风地去了隔壁。
熊威可没之前三个人那样有耐心,一脚踹开房门,冲进里间。
刘狗蛋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可熊威不敢掉以轻心,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他举起大刀,直奔刘狗蛋面门砍去。
疾风如刀,危险迅速逼近。
韩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避开闪着寒芒的大刀。
熊威眼神一厉,阴冷而笃定地道:“你不是刘狗蛋!”
韩榆抬脚踹开再度逼近的大刀,勾唇轻笑:“蠢东西,现在才看出来?”
熊威恼羞成怒,提刀上前,一副定要砍杀韩榆的架势。
床底,五当家听着外面打斗的声音,差点喜极而泣。
“唔唔唔!”
二哥,救命!
一边呜咽,一边拼命用肩膀撞击床板。
架子床不堪重负,向外挪了半寸。
熊威和韩榆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耳尖地听到
床腿擦过地面发出的尖锐声音,下意识扭头看向床底。
“很好奇?”韩榆的口吻难掩愉悦,“那就和他们团聚吧。”
他甚至没给熊威再举刀的机会,看不见的绿色藤蔓自身后缠上熊威的脖子。
几息之间,便将熊威从头缠到脚。
熊威被忽如其来的束缚搞得懵了下,很快回神,按捺着惶恐竭力挣扎。
可惜终究只是困兽之斗。
小白很记仇,尤其这只该死的两脚兽还试图用刀砍它的主人。
在韩榆的允许下,就这么卷着熊威,在房间里甩来甩去。
一会儿撞墙上,一会儿砸地里。
韩榆双手抱臂退到一旁,纵容小白玩闹,直到熊威嘴角溢出血,这才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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