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
很好,又一截落到他手里。
再看那床帐,比壮壮挠过的烂布条还磕碜,简直惨不忍睹。
韩榆郁闷死了,把被子拉过头顶,眼一闭睡觉。
......
翌日,萧水容以韩榆身体尚未痊愈为由,没有准许他去私塾。
待韩松上私塾去,韩榆坐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吨吨吨,把一大碗苦汁子灌下肚。
喝完最后一口,韩榆抱着碗打了个哆嗦。
这药......简直比他上辈子的命还苦!
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齐大妮把两个小娃娃抱出来晒太阳。
韩文邈远远瞧见小叔叔的脸皱成一团,以为小叔叔在跟他玩闹,拍着手咯咯笑。
韩榆看都不看他,把碗送去灶房,再回来手里多了个东西。
韩文邈见韩榆攥着拳头,以为里头藏着什么好吃的。
以前韩榆就总爱把好吃好玩的握在手心里逗他,虽然韩文邈不能吃,但无疑是喜欢韩榆这样和他玩闹的。
于是韩榆一走近,他就咿咿呀呀地伸出手,要去拔拉韩榆的拳头。
“想吃?”韩榆问。
韩文邈一脸懵懂,听不懂但还是小鸡啄米般点头:“啊啊。”
韩榆露出核善的微笑,趁齐大妮不注意,捻起一片药材,递到韩文邈嘴边:“好吃的,邈邈快吃。”
——一个月前韩文邈染上风寒,大夫开了一剂药,里头就有韩榆手里的这味药。
韩文邈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
,哧溜舔一下。
然后——
“哇——”
并没有想象中的甜滋滋,韩文邈小朋友表示,他的人生在这一刻都变得灰暗了。
韩文邈的呜咽惊动了给张宝珠喂米汤的齐大妮,齐大妮抱着孩子看过来,就见韩文邈斯哈斯哈吐着舌头,两只小手拼命抹着嫩红的舌尖。
“怎么了这是?”齐大妮不知所以然。
韩榆表情无辜:“许是咬了舌头。”
齐大妮没多想,继续给张宝珠喂米汤。
韩榆瞧了眼泪眼汪汪的韩文邈,良心发现,把他抱到怀里,给他喂水漱口。
韩文邈漱完口,仰起脑袋,啊呜啊呜地对韩榆指指点点。
韩榆亲了亲他的大脑门:“小叔叔以为邈邈也想吃呢。”
韩文邈不理人,继续控诉。
韩榆轻叹一声:“好吧,是小叔叔错了。”
韩文邈跟听懂了似的,脑袋一昂,埋进韩榆怀里,并翘起两只jiojio。
韩榆陪他玩了一会儿,就回屋自学了。
前段时间为了府试,私塾的课程多有疏忽。
眼下时间充裕,自然得补上。
除此之外,他不忘给杨星文回信,婉拒了杨知府的好意。
韩榆一上午都在屋里没出来,直到韩兰芸敲门:“榆哥儿,吃饭。”
“知道了,这就来。”
韩榆应一声,放下笔抱起在一旁安静陪伴的壮壮,起身出门去。
吃过饭,韩榆抱着韩文邈去了灶房。
两个孩子吃得迟,这会子韩兰玥才给他们准备午饭。
韩榆从门口探出个脑袋
:“三姐打算给邈邈做什么?”
张宝珠才三四个月,很多东西吃不了,韩春岚不在家,她的主食基本就是米汤。
韩文邈能吃的东西就多了,米面都不挑。
韩兰玥系上襜裳:“我还没想好。”
韩榆灵机一动:“家里可有菠菜?”
韩兰玥翻找了下:“还剩一些。”
于是,她在韩榆的指导下,把菠菜煮好捞出,挤出菠菜汁,混入揉好的面团里,再擀成面条。
如此,一碗翠绿的面条便出锅了。
韩文邈对鲜亮的颜色毫无抵抗力,一小碗吃得一滴不剩,肚皮圆滚滚。
他一高兴,油腻腻的嘴吧唧亲在韩榆脸上:“啵!”
韩榆脸色僵了下,从袖中掏出帕子,先给韩文邈擦嘴,再翻个面,给自己擦脸。
韩兰玥乐不可支:“这法子榆哥儿从哪学来的?”
韩榆淡定道:“一本闲书上的,偶然翻阅所得。”
其实是曾经看基地里的小孩子吃过,又恰好听做这碗面的厨子跟人炫耀他因此得了多少枚晶核。
权当是差点逗哭小家伙的赔礼。
陪韩文邈吃过饭,韩榆又回二进院,准备把还未抄完的书解决,尽快送去书斋。
路过枇杷树,韩榆忽然停下脚步。
走近,蹲下。
韩榆伸出两根手指,对准树下的一块石头,轻轻戳了下。
柔软的指尖仿佛触上一团棉花,深陷进去。
韩榆移开手指,定睛看去。
那块巴掌大小的石头上,赫然出现两个小洞。
韩榆:“!!!”
韩
榆同手同脚地回屋,不忘插上门销,后背靠在门上,试图感知异能的存在。
很可惜,没有。
他前世的能力莫名其妙恢复了,但又没完全恢复。
韩榆吐出一口浊气,踱步到桌前坐下。
这里不是末世,没有大量的晶核供他食用。
没有晶核遏制,拥有异能的他无异于猛虎出笼,很容易失控伤人。
即便换了具身体,韩榆也不敢保证异能的负面效果会不会随之消失。
思及此,韩榆松了口气。
而对于这突然恢复的力量,韩榆并没有多少感觉。
他如今身处太平年代,纵使入朝为官,也是走文官的路子,这把子力气多少有点鸡肋。
唯一的用处,或许就是可以背着沉甸甸的书箱健步如飞。
韩榆提笔蘸墨,不无促狭地想道。
......
傍晚时分,韩松从私塾回来。
从韩兰玥那处得知韩榆中午大显身手,韩松眸光微闪,在吃过饭后去找了韩榆。
韩榆察觉到脚步声并未消失,反而跟在自己身后,诧异地回过头:“二哥?”
韩松面色如常:“今日感觉如何?”
韩榆推开门,让韩松先进:“感觉好多了,明日便可回去。”
韩松微微颔首,一目十行地翻看完韩榆白天所写的文章,漫不经心道:“今天中午你给邈哥儿做了饭?”
韩榆眨眨眼:“我只是口述,最后还是三姐做的。”
韩松手指略显急促地轻敲两下桌面:“那个......面条的做法,你
是从哪里学来的?”
怎么还刨根问底了?
“去年我不是经常跟同窗换书看,有一次得了本闲书,从那上面看到的。”
“二哥问这个作甚?”韩榆用调侃的口吻,“可是也想尝一尝?”
韩松摇了摇头:“我尝过。”
当年行军途中,凌先生得知他生辰,便下厨为他做了一碗面。
也是绿色。
他以为能从韩榆这里得知先生的一丝消息,如今想来,希望又要落空。
韩榆翻开书:“好吧,我还剩半篇文章没抄完,明天中午准备送去。”
韩松轻嗯一声:“你抄,我看一眼你的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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