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说大家不知道,就连游翰学恐怕也不知道。毕竟不是在一个地方,离得那么远,打听起来也是颇费周折。
鄂灵薇说:“我哥哥满月的前一天,按照我们家的习惯,要去种生机。因为家里做的生意与别处不同,阴气盛阳气衰,所以每有男孩出生,便要在满月前两天,带去一处朝阳山坡祭拜太阳。其实就是带着婴孩坐着马车出去转转,晒晒太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仪式。”
大家一直将此当做是一次踏青游玩,非常轻松。
可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山路上突然冲出恶狗,扑向众人。虽然鄂家有家丁跟随,但十几只恶狗冲来,一时之间难以躲避。那狗很邪门,直扑几个女眷去,奶娘吓得失了手,孩子落在地上,脑袋撞到了石阶上。
那些恶狗最终被打死两条,剩下的四下逃窜。
可是孩子,却再也救不回来了。
这事情叫鄂家的天塌了,但是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自始至终,也只有那些恶狗出现,后来就消失不见,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后来鄂家又派人数次上山,再没见着这些狗。
真是无处去说理,就算他们心里认定这不是意外,可是却一点证据都无。
众人听着,也觉得唏嘘。
方明宴道:“但是,这和你进温鸿羲的棺材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那些狗是温鸿羲养的。”这下鄂灵薇说得很干脆:“因为后来,有人看见了一个牵着黑狗的男人,男人的身上,有一块胎记。”
“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方明宴奇道:“既不知道位置,如何知道他有胎记?”
胎记这东西,不是看见才知道吗?
鄂灵薇面色沉沉道:“因为看见他的人,死了。我家见到他的时候,奄奄一息,他撑着用最后一口气说出红色胎记几个字,就死了。”
第154章 无头案,胎记
鄂家在此事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没有男丁。按照他们那一行的规矩,这祖传的手艺,就到此为止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鄂灵薇略抬起下巴说:“我才不相信女孩子不能做棺材这样的话呢,什么阴气重,重就重呗,我行得正做得端,靠手艺赚钱,怕什么?”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姜云心甚至想给她鼓掌。
这小姑娘不但手艺好,胆子大,而且三观正啊。
不仅仅是姜云心,其他人也都对鄂灵薇刮目相看,一个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怎么说,不容易。
方明宴道:“那你来到京城,找到温鸿羲,是什么意思?”
“我得到消息,温鸿羲很可能就是当年用黑狗害我家的人。”鄂灵薇说:“从那次事情之后,我爷爷一病不起,我母亲郁郁寡欢,我就想,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我们家的人,不能白死。”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很坚定。
“别看我今年只有十六,我从十岁开始,就在查这件事情。”鄂灵薇说:“我家本是业内翘楚,日子过的十分宽裕。可自那之后,便江河日下,无心经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将偷偷学了手艺,我想要我们家重新站起来。”
如果这丫头说的是真的,当真叫人敬佩。
“可惜我来到京城的时候,温鸿羲已经死了,我看见他们家在办丧事,只是管得严,我进不去灵堂。所以想着,在他的棺材上做手脚,等他下葬以后,进去看一眼。”
荆风华不明白:“就算你要躲在他坟里,开他的棺材,为什么要把棺材底换了呢?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时候换的?
鄂灵薇认真地说:“若不换,就要破棺,这在我们这一行是忌讳的。如果他是我要找的仇人,那就罢了。若不是,那就作孽了。”
众人这才明白。
至于那棺材底是何时换的,更简单了,就在铺子里。鄂灵薇五两银子,买通了铺子里的小伙计。她的动作很快,就在将棺材送去温家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就换了底。
换得有讲究,她能弄开,别人弄不开。
鄂灵薇说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在坟地里,我还没来得及,棺材就被你们挖出来了。所以没办法,我只好混进刑狱司,找机会看一下温鸿羲的尸体。”
只是很遗憾,当晚就被抓了。
众人听鄂灵薇说完,对这姑娘也是佩服。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她可真能编。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可真能干。
方明宴听她说完之后,便命人将她先行收押。
什么罪先不说,此事需要核查,不是鄂灵薇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刑狱司里,从来也不听谁的一言一语。
鄂灵薇走后,众人讨论起来。
薛东扬道:“大人,若温家真的干过纵容恶狗杀人的事情,即便温鸿羲已经死了,这事情也要追究。”
温鸿羲确实已经死了,没法偿命了。但是,温家还在,不用温鸿羲的子孙偿命,但是要赔钱,有多少,赔多少。
“自然要追究。”方明宴看了看外面:“今天晚了,明天去查一查温家的产业,养有数十条恶犬,且犬能被人指挥,这可不是随便养的。去查一下温家靠何发家。”
本来以为鄂灵薇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可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温鸿羲的死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迟到的复仇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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