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不再有情绪化的叙述,只是刻板地记录着日期和天气,然后用一些“我很好”“我感觉不错”的字句完成日记。而且像是有意回避似的,这页之后,日记主人再也没有提到那位“家庭教师”。
林逾把这个疑点分享给了陆枚,后者沉吟着同样记了下来。
日记原主会是谁呢?
不是陆枚,似乎也不是郁郁——郁郁规则里说过,她的日记本应该是天蓝色。
那么除了郁郁,还有谁会和“家庭教师”亲密到分享日记?
这个“家庭教师”又是什么身份?
只是普通的教师吗?还是和记者一样,进入这里寻找真相的人?
或者,这个人就是记者?
这些都要打一个问号,林逾的心里同样一团乱麻。
不过找到这个日记本,也给他打开了新思路,或许其他人的卧室也有另外三个颜色的日记本,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整合原本的孩子们的信息。
也在他检查日记的时候,陆枚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只精美的玻璃摆件。
摆件被做成和餐厅雕像相似的人鱼形状,华丽的鱼尾折射灯光,析出缤纷的彩色,这座摆件更显得剔透美好。
人鱼仰颈歌唱,眼眸微闭,双手捧起一弯月牙。
像在面朝月色虔诚地祈祷,又像在对即将失去的什么唱着最后的离歌。
而从她鱼尾的末端,正在逐渐变为消散的泡沫形状。
房间内的灯光如月光,而月光如舞台上的灯光。
林逾和陆枚作为剧场内仅有的观众,就这样欣赏人鱼无声的谢幕。
“那道黑烟不可能是巧合。”陆枚道,“化成泡沫就是消失的话,说不定也暗示她是从这个家族消失。比如,逃出去了之类的。”
“——逃出去?小绵羊派很难有这个胆量。”
林逾皱眉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一点很难办到。
且不论莱希特家族里父辈的强势,只是福利院本身的严格拘束,也不可能坐视一名孤儿就这样逃离福利院——是的,直到目前,林逾心里还是认为莱希特家族的“孩子”,其本来都是福利院的孤儿。
更何况这个家里只有郁郁扮演的“姐姐”是小山羊派,而她的日记本是天蓝色。
由此可得,这本粉红色日记的主人应该是小绵羊派。
小绵羊派很难有独自逃出福利院的勇气和欲望。
就像小云,如果不是他在最后猛推一把,十岁的小云是绝不可能离开福利院的。
但陆枚也捕捉到了克洛维斯这一漏洞:“克洛维斯不就离开福利院了?那时候他也是小山羊派吗?”
“相比之下,他更像小绵羊派。但情况不同,克洛维斯是因为我……”
“说不定‘人鱼’也是因为别人呢?”
林逾顿了顿,抬起头:“你是说,那个家庭教师?”
尽管林逾并不完全相信“人鱼”就是指代着这本日记的主人,但假设真有这一可能,在日记里出现且仅出现这一次的“家庭教师”的确有可能激起原主的反抗情绪。
例如,被家庭教师挑唆、被家庭教师灌输外边的精彩、甚至是目睹父亲亚当对家庭教师做出的不友好举动……
总之原主——作为小绵羊派的原主,很可能是在认识了这位家庭教师之后,终于决定脱离自己原生的族群。
陆枚和林逾异口同声说出心里乍现的灵光:“《海的女儿》1。”
有了陆枚房间里人鱼摆件的启发,林逾很快前去另外几人的房间里搜索类似的物件。
可惜其他人的卧室都不像陆枚这间,他们的卧室或多或少带有个人偏好,相较而言更有生活气息。
艾利亚斯和克洛维斯的卧室里都有大量书籍,不过艾利亚斯那里更偏哲学方向的学术巨著,克洛维斯的房间则是大量的童话书和连环画,几乎没什么知识类书籍。
因为这些书籍的存在,搜索工作开始得有些艰难。
不过四个颜色的日记本都被找到,这又让林逾有了些许的安心。
而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即使小绵羊派不能把具体的作息时间告诉他,从克洛维斯逐渐焦急的神情林逾也能猜到。
今天的进度“或许”只能到此为止了。
跳脱于规则之外的林逾只需要在夜间做到“不说话”,他已经做好准备独自展开调查。
同样地,郁郁今晚也会尝试去“家门外右边第三棵柳树下”,等到明早信息汇总,林逾希望那时候能有新的进展。
——然而噩耗便在此时传出。
林逾突然发现,在任何房间里找到的日记本,几乎都被房间主人说“不是我的”。
只有从克洛维斯房间里找出天蓝色日记本的时候,克洛维斯面色如常接过了它。
“等等,这是你的日记本?”
克洛维斯动作一顿,茫然地抬起了头:“不然呢?”
如果天蓝色日记本有且仅有一本,那么郁郁规则里出现的“天蓝色日记本”又该是哪本?
克洛维斯很快意识到林逾神色的变化,他的表情也一瞬间凝固:“难不成郁郁她……”
“恐怕比这还要麻烦。”
林逾皱紧眉头,他尝试着启动他们自从进入北部考区就没用过的通讯器。
好在通讯器依然能够使用,其里很快传来他的目标——艾利亚斯的答复:“指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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