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给予骑士们执行逮捕的权力,后者则是批准骑士对逮捕目标在一定时间内通过监/禁、隔离一类的措施保证目标无法与外界接触。
换言之,曲文宴主动透露了自己不持有“限制令”,便是明晃晃表示可以默许陆枚等人和「午马」再行交流。
自幼深谙各种条文潜规则的陆枚自然没有错过这一信息,对他轻轻点头,不再多问。
事实上,由曲文宴以骑士团的名义暂时接手「午马」大概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换作sta或者以薛斯明为代表的第六军区,他们都不太可能再接近「午马」。而且现在这个随时可能失控暴走的「午马」很难算作实际的战斗力,暂且让曲文宴带走,总好过让他继续在这里发疯伤人。
克洛维斯也很快理解了这两人的对话,尽管心里还有几分不忿,但为大局着想,克洛维斯还是忍着脾气目送曲文宴和「午马」离开。
等到那两人终于走远,克洛维斯问:“所以我们是要等之后去劫囚吗?”
陆枚:“让林逾动脑子去。”
交换一记眼神,克洛维斯没有犹豫:“好。”
今天的脑子就动到这里吧。
要不是他们的处境实在危险,克洛维斯已经想要就地躺好先睡一觉了。
陆枚则捡起被曲文宴丢下的钢铁小熊,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皱了皱眉。
看上去,因为陆棋对吴愁本人采取的控制措施,现在这只小熊已经完全不剩神智。
但陆枚心底总有几分不安,直觉告诉他不能轻易丢掉这只熊。
对待吴愁那种心眼比蜂窝还密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死盯。
“把它带上一起去找林逾?”
克洛维斯接过小熊,沉吟一会儿:“行,走吧。”
郁尔安自然不愿和郁郁交手,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父爱”,面对郁郁密不透风的攻击,郁尔安面沉如水,却终究没有反击。
此刻郁郁便如被惹火的一头野狼,她已放弃了“隐身”,专注地守在林逾左右。
她又何尝不明白林逾已经不需要她的保护,但作为侦察系——作为队伍里的单兵,郁郁从不认为指挥能够自保,自己就可以掉以轻心。
哪怕林逾强大到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她,郁郁也不会对自己的“本职”生出懈怠。
“……丫头,难道你对当年的仇恨都能视而不见吗?”
数次偷袭不得,郁尔安再次现出身形。
这回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狠厉,先前宠溺无度的父亲形象仅剩下最后的一点坚持,郁尔安打量着面前陌生的养女,这和他想象中的“丫头”实在判若两人。
他原以为,自己的养女哪怕深受军方的欺骗和腐蚀,也会始终铭记“若怯”的恩情,不至于彻底忘本。
可现如今用自己传授的格斗术和他缠斗的,不是这个养女又能是谁?
郁尔安心下一横,掌风再也不掩毒辣,迎面劈向郁郁。
然而郁郁不躲不避,只以双刀竖前,夺步迎上。随后郁尔安的掌刃便同刀锋相交,空手拿刃,郁郁当即矮身扫腿,再从腰后拔/出新刀。
郁尔安后背大空,直往林逾立掌攻去。郁郁则如流星飞坠,点步腾跃,刀花在掌心一转,在郁尔安即将袭至林逾面门的瞬息,郁郁的刀尖彻底抵住了郁尔安的侧颈。
两人俱是急喘,唯独食物链底端的林逾还有心思眨眨眼睛。
郁尔安挺拔的脊背都似被人当中砍断,他的身形摇摇晃晃,又忍不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难道你当真就是一条白眼狼吗?!”
持刀抵他的郁郁同样微颤。
向敌的刀却只是更近一分。
“不许靠近我的指挥。”郁郁一字一顿回答,“我死也不让你如愿。”
林逾原本还不理解一个克隆体为何这么坚持本体曾经的记忆,但当「回收者」的力量回归他的身体,眼见着郁尔安再三/退避的姿态,林逾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自己的脑子也正乱着,一半是作为“双c废物”长期养成的性格,能取巧就不愿正面应敌,而且林逾向来不喜动粗,甚至此刻感受到指间属于毕琅的黏糊糊的血液,林逾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然而另一半又是作为「回收者」的习惯,让他见到血腥便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
热衷战斗、热衷流血、热衷毁灭。
背对着水火不容的父女二人,林逾再次低眼扫视「回收者」形同沉睡的脸庞,指腹轻轻揩去那些血痕。
他需要时间来把握二者的平衡,所以他必须在“林逾”和“回收者”之间做一个取舍。
——到底要以谁的身份留存于世?
——被留下的他,到底该是倒数第一的指挥“林逾”,还是所向披靡的杀手“回收者”?
有了“林逾”的牵绊,他便做不成杀伐果断的“回收者”;
有了“回收者”的冷漠,他也回不到自在随意的“林逾”时期。
能力越强,责任就会越大。
今后死在他手下的绝不限于毕琅一人,罪孽也会愈演愈多,直到把他淹没。
曾经的他正是为了逃避这些,才甘于否认自己的能力。
林逾没有改写世界的权欲。
他的乐趣仅仅是邀三五好友谈天说地,一切阅历皆是博亲友一笑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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